高速的盘山公路,前一阵子大雨,堵住了一小半的道,车子像排队的蚂蚁一般整齐有序地前进着,晨曦微露,天边泛红的光线如云层里一道奇异的光,车外的风景迅速掠过,沈桑榆闭目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心里说不出的空荡荡。
就在今早,她和母亲大吵一架。
父亲的忌日,母亲却以公司召开紧急会议为由拒绝上坟。这几年,沈桑榆一直提醒自己母亲的艰辛和不易,要体谅,要理解,更要包容。她可以不在乎母亲不记得除了工作之外的很多事,但她唯一不能苟同的是,母亲连父亲的忌日都抛之脑后。
在她第四次要求母亲跟自己一同去墓地的时候,母亲终于爆发了,“沈桑榆,你都多大了怎么还那么不懂事?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公司里还有事,你代我去也是一样的。”
“我才要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为了工作能舍弃一切是不是?连爸的忌日你都不记得了,在你眼里除了钱没别的东西了?!”沈桑榆忍无可忍地冲她大喊大叫。
“没有钱你能像现在这样活得无忧无虑肆无忌惮?”
“妈,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这张脸自己看了都不觉得虚伪吗?你满身的铜臭味,心心念念的除了赚钱还是赚钱,这么多年了,你赚的钱还不够吗?”
宋美戚气得扬起手,眼见手掌就要在沈桑榆的脸颊上落下,最后还是生生停在了半空,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眼里已无波澜。
“你先去祭拜,会议一结束我立刻就赶过去。”
说完这句话,宋美戚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永远都是这样,她们的争吵到最后就会变成冷战,像两个对立的刺猬,彼此试探着靠近,谁也不留给谁任何余地。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不多时便停在了墓园进口处,沈桑榆谢过司机,抱着白菊下车。她父亲的墓地位于半山腰,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景观,每次一来,就是半天之久。沈桑榆有很多很多不能启齿的秘密,只能同墓地里的父亲说,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跪在地上让自己当成马儿骑,那副光景恍如昨日。
她不记得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独独对父亲的却印象深刻。大抵是因为已经失去了,如果连回忆都没有了,岂不是再也找不到曾经深爱过的证据?
沈桑榆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过去五个小时,她终究还是没能等来母亲。
“爸,妈公司里事多,忙不过来,你可千万别怪她呀,她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她,这个家早就支离破碎了……”沈桑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的,一层雾气慢慢笼罩在瞳孔之外。
沿着蜿蜒又陡峭的楼梯徒步而下,沈桑榆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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