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凉风扑面而来，唐若华漫无目的地走着，后面不近不远跟着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云哲。
等到不知不觉走出营地老远，唐若华才终于停下脚步，于寂静无人的河岸边幽幽开了声：“云哲，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是背负着仇恨压抑地活着，还是快意恩仇不顾后果；亦或是，忘掉那段已成定局的过往，接受眼前看似安定和谐的生活，活成一个全新的自我……
“我从小无父无母，对亲情并无感知，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便是你和皇上。”身后的脚步来到近旁，云哲静静看着远处的水面，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坚定不移：“如果皇上要我杀了你，那我宁愿自杀也不会动手。如果你要杀了皇上，那你除非先杀了我。”
他的话让唐若华微微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但见云哲竟是一脸认真地说着这番话，不觉心中暗暗一动，干脆也忽略掉心中的不敬之意，学着他道：“那如果皇上派别人将我杀了你会怎样？”
这个假设让云哲瞳孔微微一缩，目光终于从水面上收回，落到了身侧的少女身上，“如果皇上杀了你，我会立即离开他，从此再也不去管他的生死，自此成陌路！”
“如果我杀了他呢？”唐若华不依不饶。
云哲似乎很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定定看着她的面庞半晌，才沉沉叹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原谅你。”
这个回答让唐若华明显一愣，随即有些难以置信道：“为何，就算你不找我报仇就算了，为何还要原谅我？”
她知道云哲是当年萧洵在边城时无意救下并收养的少年，于云哲不仅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着如同父兄般的养育、教导之恩，在云哲的心里，其实也如同亲人无异。
可此刻听他如此说，她还是为之吃了一惊。
她的吃惊并不是因为云哲言不对心，是在出言欺骗自己；相反正是因为她对云哲的了解，知他素来宁愿不说话也绝不会编出谎话哄骗别人，正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心口如一之人。
“因为我喜欢你，便无法恨你。而原谅一个人，远比恨一个人要简单多了。”
“你……”云哲的话让唐若华呼吸一窒，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身边的少年依然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能清楚地看清她眼里的惊讶和震憾，“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值得被原谅！即使你杀了我最重视的人，那也定是有你不得不杀的理由，我既然无法阻止，又无法恨你，原谅你，其实也是救赎我自己！”
他知道，自己这话一旦说出，或许从此会彻底地将她推到别人的身边，可只要她一日还爱着那个人，这一切都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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