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皆是微雨,栓子都未再来,直到拜月节。
湛湛长空,此夜无月。
韩云卿在房中读着佛经,似乎听到门外有动静,推门而出,便看到蹲在她门前、玩着石子的栓子。韩云卿掩上卧房的门,缓步走到阶前,看向一言不发扔着石子的栓子,问道:“何事?”
“姐姐不生我气了?”栓子的声音中还带了些许委屈,他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姐姐要真的气不过,就打我罚我好了。”
可能是连天下雨的缘故,晚风有些微凉,韩云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栓子,轻声唤道:“栓子。”
“嗯?”
“……没事,华诞快乐。”韩云卿忽然记起今日是栓子的诞辰,便将心中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栓子脸上一喜,“我就知道姐姐没有忘!”说罢,将手中的石子一丢,拎着一个黑袋子,小跑站到韩云卿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姐姐送我了那么多东西,这次,我也给姐姐带了个礼物。”
“哦?”韩云卿不禁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个黑袋子,这还是栓子第一次送她礼物。
栓子挑了挑眉,说道:“姐姐,你闭上眼睛。”
韩云卿莞尔,便闭上了眼睛,等着栓子给她一个惊喜。
簌簌的声音,栓子似乎从黑袋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站到韩云卿身后,将东西固定在了她的头上,韩云卿心中一愣,栓子翻了翻袋子,从中又拿出了什么东西。
一切准备好后,栓子站到韩云卿面前,笑着说:“请姐姐大人睁眼。”
韩云卿缓缓睁开双目,只见栓子左手握着一颗点亮的红烛、右手则拿着的一面镜子。
烛火照亮了镜中人的面容,韩云卿的眸子渐渐睁大,失神的凝视着镜中、那长发如瀑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东隅已逝,一刹那,夙昔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心底:
——她年幼时束发练习岳家枪法,曾笑谈:“这头发每日练枪还需扎起,不如剪了罢。”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崇敬岳飞,弃自家双刀而习岳家枪法,何曾受过理学礼教的约束,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当真褪去三千青丝。
——她第一次驯名驹,勒马时云鬓散落,乌发垂腰。引无数官家子弟鼓掌叫好,赞道:“不愧是韩将军的后人,果真是女中豪杰!”当时的她是何等骄傲,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和艳羡。
——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一步一步踏上宫阶。红烛罗帐,她看到芙蓉帐中自己长发飘舞的剪影,不禁潸然泪下,眼底却是一抹不甘。
——她墨发被一刀一刀地剃去,寺中的辰钟声早已被哭声淹没,唯有她不哭不闹,恭默守静的接受了剃度之礼,礼毕,她平静说道:“多谢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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