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声鹤唳的机警,甚至可以说是习惯。
这是晴朗的一天,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略显苍白的圆月已爬上树梢,江林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迈着疲惫而轻盈无声的步子走上了三楼,关上门,拉开窗口内侧的小半边窗帘,看着那已经渐渐白的耀眼的圆月,这让他想起了余阿丽那年轻,稚嫩,如雪的肌肤。
他拉上窗帘,屋子里顿时昏暗下来。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自己很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鬼。一只只能在背地里耀武扬威而在光天化日下的人群中则避而远之的鬼。
一只只能出没在暗夜之中的鬼。
特务这种工作,本来就不是人干的,他的工作性质龌龊,卑鄙,只要能取得胜利,不惜一切手段。就连为之效力的日本人都不会同情,在日本民间创办的报纸里,他们被称作是“连婴儿见之都不敢哭泣的恐怖主义者。”
悲剧啊!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在远离人群的暗夜里疯狂暗算,而在光天化日下的人群中避之远行。
可是,那又怎样?
如今,“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主席都投靠了日本人,在南京成立新的国民政府,工业技术武力装备不及日本十分之一的中国人在他看来投降日本是迟早的事情。这年头,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成者为王败者寇,千古不变的真理。他虽然如今处在黑暗中,被世人所不理解,但他相信,凭借着他出色的能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战争结束的那天,他即便成不了新政府的开国元勋,那么在肩上多颗璀璨夺目的将星也并非不无可能。
这时候月光从薄薄的窗帘里投射进来,一片朦朦胧胧的白色,他又想起了那个昨夜与他共眠的女人。那是个漂亮的足以让他心神荡漾到忘我境界的女人。
他忘记了累。起身走到桌子前拨通了丽都舞厅的电话,用轻松的口气,却充满了命令式的权威,通知了丽都舞厅的老板,将正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的余阿丽召唤而来。
余阿丽打扮一番,走出灯红酒绿的舞厅,坐上了一辆人力车,驶向了昏昏蒙蒙的小巷深处,走进了江林的梦里。
当她敲响江林的屋门时,随着开门声,一只有力的手掌猛然抓住她的胳臂,将她拉进屋来,屋子里的男人却出去了,门关上了,余阿丽被锁在了屋子里,她只听到两个字;“等我。”
就在五分钟前,李唯真拨通江林的电话,电话里同样只有两个字:“快来。”
然而余阿丽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月落西山之后,江林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回到家以后,余阿丽等来的不是往常一样的温柔以待,而是:“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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