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此时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疯癫之中,她抱着头跌到沙发上,一头一头的撞向沙发的靠背,双眼无神而突兀,嘴角因为刚刚激烈的嘶喊而流出一丝的血丝,看起来颇为惊涑。
多年的寡居和情感上的被冷落,季母早已患上了极为严重的精神病,如果平日里不受刺激还好,一旦受到刺激就会马上犯病,除了自伤,有时候还会伤人。季羡年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忙拿起电话拨通史密斯的电话,史密斯接到电话马上往这边赶来。
季羡年的眼再次落在不断用头撞向沙发靠背的季母,她的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愚蠢!愚蠢至极!为什么都不听?!为什么都不听我的!去死!都给我去死!跟我作对的都去死!”
季羡年看着季母发狂的样子,眸瞳深深缩紧,平淡如水的气息渐渐袭上一丝的哀戚。
妈妈,如果可以,我多希望由我和她能带给你后半生的幸福,哪怕能让我们这个冷如冰窟的家庭温暖千万分之一呢!
他的眼渐渐涣散,思绪如外面漫天飞舞的鹅毛雪花在整个天空弥漫开来。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二十多年之前,寂静得让人发慌的独栋别墅,豪华奢侈却无一丝的人气的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去爷爷家之前的五年,他有多少个日夜是在那栋孤寂的别墅内度过的。那是一个纯欧式的三层独栋别墅,红瓦白墙,墙上不知让谁种了许多的蔷薇,一到夏天,满墙满墙的红色团团簇簇趴在墙上,鲜艳而耀眼。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喜欢静静地坐在蔷薇下的凉亭里静静地看着书,偶尔看看墙上的那些争相开放的花朵。
那是整个家里的唯一情致所在。
只可惜,这么美的景色,除了偶尔母亲回来时站在墙边静静地看着以外,再无任何人对它有兴趣。后来,连母亲也不看了,她忙着公司的上市,公司的扩大,和股东们争利益。
父亲,这个词是他快五岁的时候才有了具象的意义的。那是一个午后,他依旧坐在凉亭里看书,因为长久的独处,他习惯了用书来打发时间,知识全面而渊博,也因此比很多同龄人更显成熟。
夏日的午后阳光刺眼而虚无,逆光中,他看到一个极瘦的男人一身青衣和服缓缓走了进来。九岁的他模样早已出落的宛若一个英俊的王子,眉眼如画。他缓缓站起来,狭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相较于他的激动,那个男人极平静,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虚无的空气。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忽然开口,他甚至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一个瞎子。
“你是羡年?”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像极了梦境中他无数次幻想的母亲轻轻抚摸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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