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惶无措,只知紧紧抱着怀中死去的母亲,身子一抽一抽,隐忍着哭泣。
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
而面对眼前这个害死母亲,将云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女子,他没有一声谩骂,没有一丝指责,最后只剩下一句孤零零的诉说。
他再也没有家了。
曾天高海阔独自远走,揽星逐月拂袖清风,一身高傲如骄子,烈日一般放纵洒脱。
而如今,两髻高堂互相残杀,家破梦灭人寝终亡,在他身后再也没有了那棵可以倚靠的大树,也再没有人会成为他的后盾。
其实云棠和林杳一样,也曾在忠义和孝道之间左右为难,但面对那些未知的灾难,不同的是,林杳选择了忠义,他选择了孝道。
云棠原本打算,自己将所有罪责揽下来,替云尚书去俯首认罪,在他看来,云家可以没有云棠,但却不能没有云尚书当家做主。
他今日带着信礼,本就是来同林杳辞行的,谁知,晚来两刻,竟然就与至亲阴阳两隔。
云家,算是彻底毁了。
半晌,云棠突然止住哭声,一抹脸上的泪水,抱起苏琴绾的尸体缓步朝枫林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犹其沉重,也犹其决绝。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过自责。”萧承越站在林杳身后,伸手将她一把揽进怀中,宽慰道,“是他自身罪孽深重,你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如此,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萧承越口中的他,自然说的是云逸章。
“可云夫人是无辜的,他怨我也是应该的。”
林杳看着云棠渐渐离去的方向,地上那把沾着血的剑还亮噌噌散发着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扑入萧承越怀中,直到熟悉的味道充斥进鼻息,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安全状态之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苏儿。”萧承越轻轻唤了一声,林杳抬起头,看他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己,“别怕,一切有我在。”
林杳含着泪点点头,深冬之日,心头暖如初春。
芳林薄雾臃散,渐开的天光一扫之前的污霾,地上的血迹也被一片一片熟透的枫叶层层掩盖,血色和气味浸润入泥土和时间的缝隙之中,除了那晚的鹃鸟往来复返,这片枫林像从未有人驻足过一般,亦如前尘……
云逸章被押送往天牢,许梁皆将一切事件始终上禀盛治帝,包括云家夫人自缢一事,不久,这件事便在临安消息传开。
声称云尚书作案有始,连犯云家,张府,陆家,包括暗刺三王爷,妄图刁害丞相嫡女,又涉连边北赈灾贪墨银两,好几起大案,据审,还有私扣贡品之嫌,其罪不可饶恕,本应株连九族。
但外有云家夫人以身抵命,内有三王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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