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嬿婉从来未曾想过,柳姨娘没有子嗣的原因,竟是因西昆碎红的缘故。
当她走出柳姨娘的门,这才敢痛痛快快地大口呼气。
当苏嬿婉坐在柳姨娘的卧房外时,猛地辨认出那是什么香料的香气时,她的内心几乎是无比震惊的。
只在那一瞬间,苏嬿婉便连大气都不敢喘。西昆碎红,对妇人的害处是何等的毒辣。
她实在难以想象,最疼爱她的大老爷,会赠与她含有西昆碎红的青云香。纵然大老爷不懂药理,可柳姨娘在凌府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个识香的人告诉她,她一直熏的香里面,掺含有对妇人生养胎儿最不利的西昆碎红吗?
苏嬿婉愈想,只愈觉得自己心惊胆战。她全然失去了刚才的骄横模样,有的只是对自己所处之地的的怀疑与踹踹不安。
绣荷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她自是知道碎红的厉害。这会子,早去后花园择蒲草去了。碎红药性苦寒,若佐以蒲草,则药性必然大减。这些,若不是苏嬿婉同绣荷自小生长在以草药制香闻名的西昆,她就算是同柳姨娘一样,日夜熏着碎红青云香,也只得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受其害,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苏嬿婉寻思着,当年到底是谁挑唆大老爷在西昆给柳姨娘带回来碎红青云香呢?她心里自然藏有人选,不过却实在不敢笃定。苏嬿婉抬头,只见此时阳光正好,并不如午时那么灼热,隐隐带有一丝清凉,不过,这凉意却在苏嬿婉的骨头里扩散了,化成一股股阴寒之气,凝聚在她的内心深处。
苏嬿婉独自一个人看着凌府来来往往的下人,只觉自己似乎与他们如同隔山断海,竟再难加以亲近。在那一刻,苏嬿婉觉得,这个世上,仿佛除了她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一心一意地爱护着她。
苏嬿婉迎着风轻轻抚捋着头发,心事重重。
绣荷忙活完后,也快到老夫人用晚膳的时候了。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言明今日的晚膳设在了二夫人处,请大少奶奶过去。
绣荷应了一声,又问了那下人几句话。转过身来,向苏嬿婉问道:“莫不是因三少爷回来了,老夫人才要到二夫人那儿去用晚膳?”
苏嬿婉却微微摇头,嗅着衣袖里沾染的蒲草香气。说道:“老夫人这是向凌府上下表明态度,她对于这个小孙子,还是很疼爱的。纵使三少爷的母亲是当年二老爷续娶到凌府的,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二夫人,为凌家开枝散叶的功臣。”
又问绣荷道:“大夫人那儿怎么说,可说要去了?”
绣荷回道:“大夫人那边已命人去回老太太了的话了,只说身体不适,已歇息了。老太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
“只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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