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三少爷的单薄瘦削的身体上,正背负着她始料未及的秘密。
“我从出生到现在算起,只见过我的母亲三次。从母体降生时,十六岁弱冠时,以及,今日归家时。”
凌良时又忽然说起了关于他自己的事,倒教苏嬿婉愈发迷惑了。
“你知道那种滋味吗?”凌良时把头转向了天空。“一个人,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就这么带着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等下去的滋味吗?”
他再度望向苏嬿婉,苏嬿婉看着凌良时的脸,仿佛自己能感觉到他血液里一直流淌的东西,是什么。在这一点上,苏嬿婉是敏感的,只有经历过歇斯底里的孤独的人,才会在一瞬间,迅速辨认出,谁,才是自己的同类。
“我果然没有看错。我的大少奶奶,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要来见我了吧?”
凌良时微微一笑,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随便说说而已,他丝毫没有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似的。
苏嬿婉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脸,说道:“是的。我承认我对我今后的日子没有半点的把握。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对你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伪装自己,把自己装成一个懦弱的男子。你既然选择了伪装,就要伪装到底,又何必在我面前暴露出本性?”
苏嬿婉狠了狠心,终于说出来这番话语。凌良时看了她半晌,才淡淡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想必也是你一直在困惑的,是吧。”
苏嬿婉一时语塞,凌良时忽然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然挂到了西天,繁星点点,风儿轻轻吹拂着花园里每一朵努力盛开的花朵。它们挣扎地汲取着来自天和地的养分,想要在这烂漫的季节里,得到最多的目光留恋与夸赞。
这是花朵的命运。
“有时候,我们的生命就像这些花一样。永远都是在为别人而活着。自己所能占有的,无非是那条汲取养分的根茎。”凌良时指着花园里大片大片不知名的鲜艳的花朵,接着说道。
“得到别人宠爱的花,生长得虽然会愈发娇媚,但开发的时间却要归咎于这人对它的喜爱程度。而靠自己顽强活下去的花,开发的时间虽是最长的。你,想要做哪种花?”
哪种花?
苏嬿婉只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她此时此刻,却又不能显露出自己已然领略了凌良时所说出的这种与他本该有的年纪相悖的话语。
凌良时慢慢后退,对着苏嬿婉微微一笑:“大少奶奶,我先行一步了。”
苏嬿婉正欲说什么,凌良时已经快步地走出了后花园。
真是一个教人琢磨不透的人。苏嬿婉苦笑着,自己只怕是疯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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