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帕监狱臭名昭著的禁闭室里,要不是撑着心里那个绝不能释怀的信念不肯放弃,珞珈觉得自己随时都能两眼一闭跟这个世界Say Goodbye。
从酷热难耐到寒冷彻骨,开始的时候珞珈还能靠着自己的方式计算时间,可后来他就没这个心思了,像是坠进了看不见尽头的深渊,被外温烘烤到45度的禁闭室里禁食断水,他的精力体力在短时间内被消耗殆尽,从深度的昏睡到迷糊着醒来,嘴唇干到脱了层皮,软肉上裂开一道道血口气,闷热和不通风造成的缺氧让他开始出现幻觉,大多是跟水有关的,可无论清醒时的渴求还是昏睡时的幻想,通通变不成现实。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从海上偷渡到堪林西亚的过程,想起那艘失去动力的破渔船顶着毒辣的太阳随着波涛摇摇欲坠的起起伏伏,想起当时船上歪倒着奄奄一息的“同伴”,没有淡水补给,食物消耗殆尽,每个人都被晒得黝黑,干裂爆皮的皮肤上覆着一层几乎能跟死亡划等号的盐霜,想起那个不顾他阻拦扑过去喝海水最终死在船上的少年……倒在泛着潮气湿热的水泥地上,珞珈开始有点后悔,觉得当初自己没喝海水,有点亏。
恍惚中,他甚至怀疑,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为了见到于永义,答应帮阿辉拿白振赫戴在身上的那把违禁品封存室的钥匙,到底值不值得。
为了那把钥匙,他设计激怒白振赫跟他打架,扭打中顶着拳打脚踢把口香糖和金属片粘成的简易钥匙模摁在白振赫的钥匙上拓印轮廓,为此付出禁闭七天的代价——为了掩人耳目,狱警前脚把他扔进禁闭室,后脚他就从地上爬起来划着火柴烤牙刷柄,看着从牙刷柄上融化的塑料滴入模具中慢慢凝固成一把粗糙的塑料钥匙,他这口从谋算之初就吊在嗓子眼的气儿终于顺了出来,可是现在钥匙藏在袖口里,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出去物尽其用。
漆黑狭窄的环境,蒸箱似的高温,没有食水,七天禁闭,空间和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被囚在方寸之间仿佛是被世界抛弃的人,焦躁、憋闷、缺氧、严重脱水,哪怕从前接受过刑讯训练,熬到最后,珞珈也快撑不住了。
禁闭室的铁门哗啦啦打开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走廊的光线照进气味极度浑浊的狭窄空间,赫然流通的新建空气卷进来也没能让他有任何反应,开门的狱警侧身让白振赫进去,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男人,觉得他已经被熬成了一只干巴巴的耗子,紧闭的眼睛没了桀骜不驯的眼神,看上去顺眼多了。
在监狱里一手能掌控犯人生死的土皇帝无动于衷地踢了踢珞珈,见他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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