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非予的身上,冠着北魏那敌国的爵位,他是北魏的王侯,北魏名义上昭告天下的摄政之人,他在那个国家已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问一问——用这样的身份,来继承西夜的血统,是不是有资格。
没有。
谢非予很清楚。
比任何一个头脑发热的人都清楚。
萧殊羡的话哽咽在嗓子眼里,谢非予说的没有错,众所周知,他是北魏人,是北魏不可或缺的人物。
谢非予的掌心就按在了萧殊羡的肩头:“连你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西夜的老臣、西夜的百姓。”没有人会接受谢非予这样的身份和姿态,却要霸占那九龙御座。
“可是——”萧殊羡急切的跟上一句话,甚至还分不清现在自己翻涌的心绪和思潮究竟是想要挽留、反驳亦或是争取,但他知道自己词穷,太过词穷,“可是这王庭群龙无首,国不可一日无君,萧太后从未留下只字片语,除了王爷您——”
萧太后的用意和用心也全然体现在一段被尘封的过往之中,萧殊羡不可否认,就算将这朝阳钗环的来历和故事和盘托出,那些年轻的文臣武将们也未必会信:“试问,谁还有资格叫群臣臣服,更何况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如今仗着平乱的盛事却越来越得天独厚……”他颤着声,眉宇紧蹙心有不甘,就比如说襄宁王和忠隐王那两个贼心不死的王爷,现在正举着义旗、听着呼声“春风得意”的回桑凉,这些人留着会给萧家的血脉都来带来后顾之忧,要一个年轻气盛又初出茅庐的新帝,如何与这些成了精的老狐狸斗?
除了谢非予,谁还能轻而易举的将全局掌控在自己手中,萧殊羡是为西夜的将来和后路担忧,他只说到了这里,突得眼底里闪过一丝黯涩的辉光和谨慎杀意:“谁!”他喝道。
萧殊羡的感官很是敏锐,尤其是在这昏暗之中混沌之下,外面的倾盆大雨将一切细小的生息掩盖,没有星光没有月影,他的双眼却能透过烛火看到窗外那行迹诡秘的阴影。
萧殊羡喝声一出就跃身而去,木门哐啷一下就被砸开了,夜风一下子倒涌着灌了进来将两片门板好似凌乱的落叶一般“乒乒乓乓”的撞击敲打在两边——
那身影顿时从雨帘之中闪过,肩膀擦着肩膀的是粗布麻衣和一身的深色长袍,因为被雨水浸透而显得浩瀚如同墨夜和深海的泛滥,带着些许粗重却又不敢将这气息放肆宣扬的压抑,萧殊羡的眼神微微一敛,指尖已经抓到了那人的前襟,极为用力根本不想饶过他的任何行为,而那匍匐潜行于黑夜之中的身姿却好似早已料到了萧殊羡的动作,手腕“啪”的就已经格挡住了年轻护卫的指尖,顺势一推就要扫向他的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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