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去看傅长栖的时候。
没错,傅长栖还提着那酒壶却突得放声一笑,只是笑意里没有了醉意,他猛然一下就从上跃了起来,眉眼之间的酒意全消,只剩下一抹绯红的春意荡在眉梢,唇角殷红还沾染着酒渍,夜风从门外流淌进来吹拂起他的衣袍一角,真真儿是风流肆意的模样,他这么一笑间还提起酒壶猛然灌了一口,却动作利落,旋身就已经躺进了椅中,哪里还有方才那半分的失意醉态。
明明就该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嘛。
“呸,”慕沉川只能朝着地上啐一口,真是着了这家伙的道了,合着谢非予、容则包括蓝衫都一眼就看穿了那小子的作为,自己和易先生就给蒙在鼓里当小傻瓜一样看戏呢,好端端一个公子哥做什么不好,还非得装疯卖傻的。
慕沉川没好气啊,对,现在还是又好气又好笑。
“连你都觉得傅长栖被削官贬职合该落差甚大、意志消沉,那翰林院那群家伙岂不是都该上了他的当。”谢非予挑了挑眉,话当然是对慕沉川说的。
这个小姑娘察言观色不见得比朝廷里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差,以她对傅长栖的了解和相交都能如此顺理成章联想到这家伙不免意志消沉的缘由,那么朝廷里的人看到这男人从此一蹶不振潦倒千杯,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傅长栖哎呀哎呀了声,将酒壶一抛,另一手接下时,连腿脚都已经搁置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嗯,一副他就是大爷的摸样。
慕沉川大约就听明白了,这傅长栖该不会整天摆着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宫里瞎逛游,多得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放下了戒心放松了戒备,到时候这家伙还能给人致命一击?
听起来好似有那么些门道和路数了。
傅长栖还哼哼了声:“翰林院的都是些书生,”书生最是难缠,整天跟你讲大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还不如武备院那群莽夫有意思。”他直拿自个儿的大袖当扇子一般摇晃。
容则那刚正不阿的脸上是很少出现别样的情绪和表情的,他只是冷艳瞥了过去:“你整日就这么在宫里瞎闲逛。”今天翰林院,明日军器监,再隔日又能上三司所去串门,现在的大理寺反倒成了娘家,爱理不搭的。
容大人这意味三分嘲讽七分明知故问的,就仿佛看不太顺眼这家伙的行为作态,整天在宫里头像个到处打听小道消息和传闻八卦的婆娘似的,您傅大人就剩下这么点癖好了不成?
没错,冰山容大人贼喜欢膈应傅长栖,以前这男人在朝廷里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现在呢,更是风生水起,不用再顾忌自己的官职和体面形象,整天拎着小酒壶和一群喜欢嚼口舌的八股文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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