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等到沐翊霜急急忙忙赶去后院的时候，萧叹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时的他正坐在石桌处悠闲的自斟自饮，那副闲适的模样，险些让她失了神，不知为什么，萧叹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觉得萧叹像一个人……
等到萧叹向她看过来的时候，沐翊霜已经整理好情绪，生硬的扯出几分笑意，走过去：“萧先生，来的这样早，倒显得我这学生来迟了。”
“无妨，在下也正好在此处看看风景。”萧叹难得抬起头来仔细看向她，那眼里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沐翊霜没有抓住。
“那萧先生真是好兴致。”说罢，沐翊霜落座于萧叹身侧，以便足够看清楚萧叹弹琴的指法。
萧叹似是没有料到沐翊霜会选择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垂眼那双幽深的眸子落在低头抚琴的女子身上，如墨的发被她随意束在身后，专注而又认真试着弹出几个音符，纤长微卷的睫毛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仔细看去，眼睛周围还有些红肿，萧叹暗想，她这是哭过了？
沐翊霜弹了几下，感觉身侧萧叹没什么动静，侧头过去，却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沐翊霜愣了愣，借着难得的机会，她更加清楚的看到萧叹脸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十分狰狞。顿感失望的同时也在惋惜，难得的清贵公子，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副面容。
沐翊霜以为自己弹错了音，引得萧叹生气，便试着问了问：“萧先生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弹错了？”
“昨日你问我，这首曲子的名字，我还未曾说过。”萧叹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还以为先生不便透露与我。”沐翊霜回道。
“无妨。”
“那先生可说。” 沐翊霜对萧叹是越发的敬重，不仅在于他师出青谷，还在于萧叹教的用心，每每沐翊霜弹走了音，萧叹定能精准的给她纠正过来。
“燕归巢。”藏在银色面具下的唇瓣轻启。
“真是好名字。” 沐翊霜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里渐渐露出几分悲凉之意。
“这名字倒好，可若是盼无可盼，雁难再归。萧先生，我们接着弹琴吧。”沐翊霜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工湖上，嘴角扯出自嘲一般的笑意，像是要灼伤萧叹的眼。
之后，二人寥寥数语，一个弹的认真，一个偶尔出声指正，不过眨眼之间，漫天飞雪落下，铺洒枝头，挂满树梢，落入凡尘，静谧一方天地。
“嗯？下雪了？”沐翊霜抬手接住几片冰凉的雪花，仔细瞅了瞅，带着难言的兴奋：
“没想到北漠的雪是这样生猛。”说罢，沐翊霜闭上双眼，仰头感受着雪花带来的凉意，驱逐不少她凝在心上的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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