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正在气头上,瞥见他薄唇边一抹红,僵了一僵,很快扭过头去,侧身,半背对着他。
郑子遇长睫微垂,抬手在唇边抚了一下。
舌尖、唇齿的腥味,诱着他身体里蛰伏的兽。
他浅微的吸了口气,看着她傲然而立的身影,缓声开口:“你在吃醋。”
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是陈述。
沈安安的身体猛颤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越发僵硬的背脊。
她怒火肆虐,却压抑着不回头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不给他这个机会,她要彻底关上他在她这里的门。
电梯很快到了一层,沈安安出门就走。
郑子遇极快上前,拦在她面前。
他眉头微锁,半拉着长睫。俊朗的面容染了阴郁:“沈安安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
“原谅?”
她调子往上扬,拉出如尖哨般的一声讥诮:“你需要么?”
郑子遇眉尖紧蹙。
她往前连走两步,直抵到他鼻尖上来:“我问你,你需要我的原谅么?郑子遇,你有什么错,你做得很对啊!待人客气大方,彬彬有礼。对谁都三分微笑,七分仁爱。偏偏对我,你狠得下心。”
她用力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打得他往后一退。眉眼又恨又怨。
捶了一拳,再要捶一拳。
郑子遇握住她打到他肩上的拳,深陷的眼窝满是无奈与隐忍:“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明知我对你怎样,你一意孤行要离婚,我当你也心痛难忍,谁知你一回头却早有人在旁呵护守候。”
他嗤笑出声:“是我不曾成全你们。”
“郑子遇!”
沈安安的嗓音尖利,如能幻化成一把刀,她定早扎入他的心肝!
这个黑了心肝的王八蛋!
“你别再侮辱我!我会恨你!”
“你恨得我还少么?”
沈安安怒极,扬手一巴掌打过去,却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两人活似困兽一般怒目而视,可那腥红的眼中,又掩藏了多少的爱恨交织,难以言说?
沈安安心窝胀痛得跟被草船借箭似的。扎成了刺猬窝。她气得胸脯不停的起伏:“撒手!”
郑子遇盯着她,眸深似铁。
“我让你松手!”
她叫起来,苍白的脸,腥红的眼,当着他的面,一瞬间滚下泪来。
身后电梯门再度打开,章洁眼底掠过早有所料的微光,偏又极快覆上诧异,忙走过来,与郑子遇维持在一段极度微妙的前后距离之内,轻声呼唤:“子遇?”
嗓音婉转柔和,跟她平常与人说话的声音天差地别。
那是对曾经亲密之人,对仍挂怀的人才会有的声嗓。
沈安安手腕上的指一松,是他因听到了章洁的呼唤而生的下意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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