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不管是太子,十三皇子,还是割据一方的三皇子,都不是这天下明主。小十七年纪尚幼,却聪慧异常,在这污浊腌渍的皇宫中,像是一张白纸,不染纤尘。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却希望他过的快乐,不要将大好的生命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
“若是小十七也有那份心思呢?皇位的诱惑,大到难以想象。更何况,皇上留给你的势力,只要好好谋划,扳倒太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若是有朝一日,小十七知道了,会不会后悔?”秦书雯略有些担忧。
她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梁帝众多儿子中,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温和无害,背地里都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小十七骨子里流的是皇室血脉,如今这天下动乱,非一朝一夕就能平定。乱世之中,又有谁不想成为这天下霸主呢。更别说,小十七手里还有皇上亲拟的圣旨。圣旨一出,皇位唾手可得。
“若果真如此,那也是小十七的命。书雯,将小十七交给顾太医就好,顾太医,会有自己的安排的。毕竟小十七还小,等他长大了,明事理了,他若还是选择皇位之争,那便将皇上留下的势力交给他,随他去吧。有信国公在,总会护他周全的。”
许是早已看透世间生死,看透人心难测。槿贵妃不过双十的年华,眼中却是无尽的苍凉和悲戚,又有着超脱世俗的淡然和洒脱。
宣正二十一年,春。
今年的春日似乎来的特别早。不过二月间,柳条便抽了芽儿,泛起淡淡的绿色。
春暖雪融,地面上半冻半化的雪,形成了薄薄的冰,踩在上面,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溅起点点水花。
秦书白一如往日,将药煎好,送到玉姑房中。
乍暖还寒的天,玉姑没有呆在房中,而是披着狐皮大氅,站在院子里。
秦书白端着药碗,远远就看见玉姑一袭白色披风,虽是站着,可却总觉得她浑身的气质变的不一样了。
玉姑本就生的极美,纵然已年华老去,可却丝毫不减风韵。不愧是梁帝这一生都念念不忘的女子。
秦书白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在一旁兀自看了一会儿,眉头微蹙。今日的玉姑,跟以往,果真是不一样了。若是以往,只要闻到这极苦的药味儿,都要躲的老远。
如今却似无动于衷一般。
“玉姑,喝药了。”秦书白探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玉姑回过头,淡淡一笑。
“小白都长这么大了。”
轰~啪~
药碗掉在地上,黑色的药汁儿顺着台阶缓缓流下,空气中只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秦书白只觉得脑袋不够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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