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上了年纪,都要找一个强大的精神信仰来依靠吧。静晨想起傲雪夫人手中那串已经盘玩得油光水滑的佛珠。夫人每次动怒,都要捻上两圈,饶是如此,还是免不了出手打打杀杀。
在院中稍等了片刻,又有宫娥过来传话:“娘娘已经礼佛完毕,公主请这边来。”
永乐宫大殿,平日里是不开的,静晨随宫娥行至中殿。殿中檀香袅袅,沉静安详。虽未入冬,却早早地生上了碳火,一进门便觉得暖意盎然。
皇后放下手中的书卷,吩咐宫女在自己身边赐了座,拿过静晨的手来,放在掌心摩挲着道:“你既然已经称我一声母后,往后再见面,这三跪九叩的大礼就万万再行不得了。”
皇后又唤来乔姑姑问了声:“司制坊的绣娘可来了?”
乔姑姑回道:“娘娘传唤,人一早就到了,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后吩咐将人传上来,又满目慈爱地看着静晨道:“静儿此番来得正好,让绣娘量了尺寸,好尽快赶制册封大典的礼服。”
“册封大典?”
昨夜已经将想要的都要到手了,今日原本打算开口辞行的,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什么册封大典。
“是呀。你以为这个公主,只是随口说说吗?陛下添了公主,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虽则晚了十几年,可毕竟有生之年,还来得及补救。
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虽是初来乍到,可当年陛下的那桩风流韵事,想必也听说了。其实也不用外人传诵,你的养父,安远侯薛谦,有四位夫人,却多年不曾有过一儿半女。偏偏那年年底北疆吃紧,傲雪代他进京述职,回去之后不久,便传出身怀有孕的消息……”
这样的故事,从皇后娘娘口中叙述出来,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说的是园子里的花开花谢,那样从容不迫。
皇后全心全意沉浸在回忆之中,丝毫不管听这话的人作何感想,只自顾自道:“……其实,本宫这个皇后,也本该是她的。”
薛静晨突然抽身跪倒:“母后,儿臣惶恐。”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宫说的,句句都是事实,没什么好避讳的。只不过这有些事情,傲雪或许不方便告诉你,那就由我这个半路相逢的母后代劳吧。”
皇后伸手扶起她,这时绣娘也在乔姑姑的引领下进了门。皇后的话头只好暂时打住,由两位绣娘一丝不苟地量了尺寸,重新屏退了众人,才再度开口。
“世人只道陛下与傲雪枉顾伦常,私相授受。却鲜有人知,他们原本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先皇子嗣凋零,两个皇儿,三个公主,皆是不满周岁便一命夭折。是以这个皇位,才落到身为先皇的落魄侄儿,久居中州
(本章未完,请翻页)
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