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中甚是隐蔽。
从离得相当近的两棵树的中间望过去,一片浑黄的土石在这粉妆玉砌的大地上异常醒目。土石正中间晃动着一个人头,似是中间有一个大坑,而那人现在就在坑里,站在少年这个角度,便只能看到个脑袋。
土坑不远,便是半辆积满了雪花的马车。只有车,却不见马。
一堆篝火就点在马车与土坑之间,火中燃烧着几片规整的木头,其中一片圆得很规则,虽然被烧的缺了一块,不过还能分辨出,是一个车轮的模样。
这堆篝火,与其说是拿来照明,更要紧的,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雪打孤灯,火光摇曳不息,方圆两丈之内的皑皑白雪,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芒。
少年匿声近前,心中已然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掘土焚车,坑里那人干的必不是什么正经勾当。想来那车上的人,恐怕已然被屠戮殆尽。
去年一别,至今不过十五个月有余。竟敢在堂堂官道上杀人越货,歌舞升平的帝都,匪患已经猖獗至此了吗?
劫持这么大一辆马车,那坑里挖土的匪徒必有同党。可眼前的雪地里足迹廖廖,似乎是分了赃之后,便各自寻欢作乐而去,只留下这个小喽啰来毁尸灭迹。
坑底的匪徒将棉袄系在腰间,上身只穿着单衣,卖力地耍着一柄阔口大刀,将底下的土石铲到坑边。新翻出来的黄土之上,立刻便迷离了一层薄雪。
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这匪徒便从坑底爬上来,丢了大刀,扒开马车旁边一个凸起处的浮雪,拖出来一具须发皆白尸体。这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眼下正冻得僵硬直挺。
少年心中暗叹,这横死荒野的,也不晓得是谁家老翁。匪徒将老翁推进土坑,转回雪地里又拖出来一具尸体。
少年脸上的神情变了一变,赫然认出,这正是承天府的府尹——岳衡。他眉峰微微蹙起,若自己所料不差,刚才那老翁,必定是太医令岳之航了。
身为太医,能像他这般全须全尾地活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实属不易。
说来也怪,这岳太医的医术口口相传,据说甚是高明。可自从他的长岳文汐远嫁去了燕国,小孙女岳文清在大哭了一场之后,本来光洁嫩滑的小脸上,突然就生出来一颗黑记。起初米粒大小,不过月余,竟发展到鸽卵那么大的不规则的一片。
可叹岳老太爷跟疑难杂症打了一辈子交道,到底也没能治好自己孙女这一味症候。好在那黑记自长到鸽卵大小之后,再没有继续扩展下去。不晓得是它自己长够了数,还是老人家的药方起了作用。
昨日在路上,他也听说了岳衡辞官的事。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一对父子为何要选在这大雪天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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