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白懿轩的话,林墨轻轻抱住他的手臂。像是有点累,她把头靠在白懿轩的肩膀上,微阖长睫,柔声道:“在这世上,墨儿怪谁都不会怪舅舅,更不会怪表哥你。
墨儿要谢谢舅舅,更要谢谢表哥。谢谢你们十五年来的疼爱、维护和养育之恩,谢谢你们从未让我感受到孤独和难过。也谢谢你们给了我如此快乐安定、无忧无虑的生活。
其实墨儿是这世上最最幸运和幸福之人,所以墨儿不怪亦无悔。”
说出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白懿轩相当于挑战自己的极限,他脑子里晕乎乎的,只觉心脏正在接受一刀刀凌迟,林墨的温柔宽容更叫他无地自容。心头一酸,再也忍不住,白懿轩揽过林墨单薄的身子,话未出口,已洒下两行热泪。
任由白懿轩抱着她默默垂泪,良久,林墨才推开他,咧嘴笑道:“表哥,你和龙将军先忙去吧!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话毕,也不管龙旭尧和白懿轩尚在屋内,林墨跌跌撞撞走到榻前,一头栽倒下去……
林墨这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里,她不停地做梦,每个梦里都有爹爹和娘亲。
她被爹娘宠爱着,被爹娘关心着,乃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每每在与爹娘黏腻到最快乐时,都会有漫天的血腥泼将下来,淹没了视野,呛住了嗅觉,也混乱了思维。
而爹爹与娘亲,也总是在这一片血海中沉浮,越飘越远……
醒来时,林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床头形容憔悴,正陷入沉睡,手里却端着药罐的舅舅白致远。
也不知舅舅在榻前守了她多久,之前舅舅与表哥一般光洁紧致的皮肤竟变得十分松弛,眼角竟有了深深的皱纹。而那原本只有几根白发的鬓角,如今,却是全白了。
这让谪仙般明月秋水的舅舅,看起来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如果说,三天前在书房外听见表哥和舅舅吵架,林墨心里还怨怼过;如果说,三天前表哥亲口告诉她自己身世时,林墨内心还有着一丝被抛弃的凄凉。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舅舅,她什么怨气都没了,什么凄凉,也都烟消云散了……
白致远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看他,待睁开眼睛,却对上林墨平静柔和、溢满心疼的剪眸。
心头一酸,白致远不由老泪纵横:“墨儿……”
才唤出林墨的名字,林墨已伸出小手,轻轻替白致远拭去了眼泪:“舅舅怎么哭了?自幼舅舅就告诉墨儿,爱哭鼻子的是小狗。墨儿现在都不哭,舅舅也不兴哭。”
“好……好……舅舅不哭……舅舅不哭……”
话音未落,林墨已从榻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朗声道:“舅舅!墨儿已知自己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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