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面上清泪，小厮苦笑：“终有一天东窗事发，老爷将少爷吊起来毒打，说自己捡回来一条白眼狼。那之后，对少爷愈发苛刻，连平日里要给文学和夫子的束脩都开始赖账。
少爷是个倔脾气，老爷不给他月例，他索性自己去账房硬支银子。刚开始少爷还花言巧语地骗，后来老爷交代过账房，银子再也骗不到手，少爷便开始偷，甚至半路拦截客人来铺子里谈生意的定金。到今岁，江家索性以我挑唆少爷坑蒙拐骗偷为由，直接将我逐出江府，也不许少爷再归家。
我便罢了，原本就是个奴才，继续回猫儿巷子与老娘安稳度日就好。可少爷乃千金之躯，江家不再提供银钱资助，少爷在翰林宫学要怎么活？
我原本想做点苦力帮衬少爷一把，怎奈我爷爷和我娘不争气，我才归家没几日，爷爷便一命呜呼，连娘也病倒了。
我七拼八凑好容易将爷爷下葬，却再也没有能力请郎中给我娘看病。走投无路下，我只好来翰林宫学向少爷求助。
不曾想，少爷二话没说便应承下来。第二日我再来时，少爷果真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还说……还说以后若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尽管来寻他，他决计不会见死不救。
我……”
“等等！”林墨猛地打断小厮的话：“你说，江汉成数月前，给了你二百两银子？”
“对！”
“是什么时候？可是今年春试结束没多久？”
“正是！”
才说完这句“正是”，小厮的眼泪又掉下来：“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少爷虽已成年，但他还在上庠北院读书，哪里就能变出银子来？那些银子定然来历不明，要么是少爷坑蒙拐骗来的，要么，就只能是偷的。
少爷既能轻轻松松给我二百两银子，说明，他已不是第一次偷盗。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般长年累月地偷，迟早都会露出马脚。这不就招来了杀身之祸吗？
都怪我，我就不该来向少爷求助，不应该给少爷添麻烦。是我害了少爷，是我害死了少爷啊！”
“竟是这样！”咬牙说出这句话，林墨突然转身往北厢房走。
“墨儿，你做甚？”龙旭尧挡住她。
“我要问顾立福几句话！”
“你莫要去！”龙旭尧断喝：“凌威！你去北厢房将顾立福带出来！”
眨眼功夫，顾立福就被凌威拎了出来。
已哭许久，他不再痛哭。但精神彻底萎靡，脸上的血迹被泪水冲刷得乱七八糟，整个人显得蔫巴巴、呆愣愣的，瞧上去，竟比刚杀了人被当众活捉时还要糟糕些。
林墨也不管他状态好不好，一把揪住顾立福的领子：“顾立福，我且问你，数月前传闻马宣曾因偷盗钱多二百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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