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哽了哽，张屠户颤声道：“自那日开始，马宣就像变了个人，不说话，也不笑，看见谁都像是仇人，便是我瞧着也觉发毛。
我生怕他想不通走上绝路，索性强制性收他为徒，日日带在身边看着，还手把手教他杀猪。
马宣倒也乖巧听话，不争不吵，我叫他做甚他便做甚，哪怕每日随我去菜市口出摊被大家拳脚相加、咒骂吐口水，他也一声不响。
大约过了半个月，就在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翰林宫学突然来人了。
好像是两个夫子吧？他们说，事情已查清楚，银子不是马宣偷的，马宣可以回到上庠北院继续读书。”
“这不是好事儿吗？”林墨问：“污点得以洗刷，马宣沉冤昭雪，你还有什么可愤愤的？”
“好事？姑娘你根本不知，那两个夫子……那两个人，他们明明是来替学子们道歉的，却一个个鼻孔朝天，看马宣的目光就像瞧见苍蝇似的，哪里有半点道歉的诚意？
他们还威胁马宣，不许马宣宣扬此事，更不许马宣将老马夫妇的死因归结到这件事情上，否则，马宣这辈子都别想回到翰林宫学读书。便是临出门，他们还警告马宣，说银子这次不是马宣偷的但难保下次，一旦被他们逮到，定将严惩不贷！
这他娘的是人说的话吗？我当时就气得要将那俩鸟人撵出去。可是……可是……”
“可是……”林墨接口：“马宣自己却答应了，对吗？”
“对！”张屠户点头：“这小子十分谄媚地将两位夫子送出去，还……还指天发誓，声称老马夫妇是糊涂虫，死不足惜。口口声声道他定当好好珍惜读书机会，报答翰林宫学的知遇之恩。
这都什么屁话？我心里那个气哟！待那俩人一走，我就将马宣拎过来胖揍了一顿。
马宣也不反抗。直到我打够厚，才红着眼说了句话——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张屠户泪如雨下：“当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小子心里的苦，所以，自此后我再没管过他。”
“他重归翰林宫学后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他很少回来，便是回来，也将自己反锁在家里不出门。不过我家小子说他来过我家两次，只是两次我都去菜市口出摊，未遇到他。”
迟疑一下，张屠户又道：“我隐隐觉得这小子变了，一直想寻机会开导开导他。但我娘子说，马宣都二十出头，早已成年，且又与街坊邻居们不亲近，让我莫要多管闲事。
我想想也是，横竖我不是他爹，自己还有一大群孩子要养活，便不再过问他的事。”
张屠户说完后大家都不再出声，牢房内的空气都要凝固。
林墨觉得胸口有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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