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身子一颤,抄起酒葫芦在刘文炳头上一磕,斥道:“烂嘴丫子,想挨军仗不成?狄指挥使便是配军出身,若是让人听见了,谁也管不了你挨揍!”几人闻听此话不再做声,老军则将那口袋牛肉干推到刘文炳面前,道:“把嘴堵上!”
刘潇尴尬一笑,道:“文炳兄误会了,我自幼读书,尊崇孔孟之道,绝无舍祖忘典之意。只是觉得这上阵交锋,还须一身武功和胆气,朝廷派文官治理军政,总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倒行逆施。”
老军颔首道:“老四说得没错,秀才你也别犟,你读了再多书,能打得过老二么?崇文好,尚武也不是坏事。话说回来,咱们宋军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是为朝廷解了后顾之忧,可一旦打起仗来,将不熟兵性,兵不服将领,难免战力低下,内忧外患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啊。”
正说着,更鼓声敲响,帐外虽依旧火光通明,士卒却已不敢私自交谈,老军吹熄火烛,叫几人初来军伍,不要坏了规矩,各自合被安睡。
雁凌峰方才一言未发,却将几人谈话都记在心上,他对军国大事虽不无关怀,常听瓦肆中人谈论,而那一日在相州府遇见小相公王安石,得知了一番真知灼见,之后与万龙铖相伴,日日增长见闻,深知国有弊病,以至内忧外患不得不除,不过他所知之事也是听自旁人之口,并无多少实践之学,兴利除弊的办法自然也就不多,何况他一介戍卒身在边关,远不见朝堂,近不识州治,自忖又无伊尹、管仲之才,只怕孤陋寡闻,惹人笑话。
不过他这些日来,心中一直挂念王安石临别所赠的那两句杜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每当入夜想念,犹如晨钟暮鼓,鞭笞身侧,初时不觉如何,日久情怀愈深,方知自己已患上了忧国忧民的无药顽疾,此疾一犯,乡愁闺思竟也退居其次,恍然察觉曾经无限光阴染指虚度,而此时能从军入伍,看似一路机缘,委实是天降之任,纵无治理社稷的经纶妙手,能横戈跃马保家卫国,也不辜负好男儿一腔赤诚。
他转榻无眠之际,牙痛蓦然袭来,暗想这智齿定是因自己几经风雨后,心中有了这番见解,终究长大成人。意念及此,寂寥中也不乏欣慰。
次日午时,如约到了比武选将之期,论起拳脚兵刃上的功夫,雁凌峰与刘潇世家出身,在新军营中自然出类拔萃,几番比试下来,各自胜了数阵,台风从容俊逸,点到为止,胜得旁人心服口服。
刘虞侯夙愿得尝,听观武台上各位将领交口称赞,心中大喜,当下选出十名优胜者,特意将韩、李二人叫入中军帐内,与石统制与狄青引荐。
两位将领一听是万龙铖举荐,更是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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