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无尽炼狱(四)

雪风阁下没有为那些愚昧者出言辩护。即便真壁家现任家主亲自出面,恐怕也无法完成这一艰巨任务。另一方面,神选议员也完全没有时间这样做,叛军轰炸机已经松开了挂架,在正北方向的射界区域,投掷了第一批航空炸弹。

隆隆爆炸宛如响雷,彻底击碎了红滩堡垒的虚假繁荣。烈火如墙,浓烟似柱,血肉烧焦的刺鼻味道随风扩散,仿佛钢爪一样撩拨着元一朗的中枢神经。他当时虽然还能保持立正,但全身上下僵硬的就像石头一样,甚至连眼珠都没法动上一动。

参加过实战的前自卫队员尚且如此,普通平民就更不用说了。听到爆炸声后,摄制组立刻停止了拍摄,男女工作人员慌张地聚在一起,就像浮冰上的遇难者一样抱团取暖;那个记者更是丢掉了所谓绅士风度,活像鸭子似地冲着雪风阁下嘎嘎乱叫,要求新就任的“连续体临时执权”,采取一切措施保证“我们这些合众国公民”的人身安全……

雪风阁下其实已经采取了措施,她事先就在空场上安排了警卫/督察队的一个排,外加负责保卫拉玛苏维修厂的一个步兵伍;空袭开始之后,负责指挥的排长、伍长也在不停地下达命令,要求士兵们全力保护在场贵宾。然而,下命令永远要比执行容易,那群惊惶未定的持镰者士兵,除了左冲右跑之外什么都办不到,活像一群被烟火熏晕的黄蜂。

面对这样的混乱局面,神选议员表现令人肃然起敬。她坚持留在原地,如同真正的将帅那样挥斥方遒,迅速稳定了调试场地的秩序。与此同时,尼拉里也开始通过电喇叭下达命令,这位营造者司令极其罕见地大动肝火,连威胁带利诱地吼了超过一分间,总算把红滩磐石堡垒从懵懂当中再次唤醒。

位于998高地山顶的“内尔格勒”炮台,终于停止了漫无目标的炮塔回转。遍布各个高地的防空阵地,被逼着回想起了职责所在。高射机枪、高射机关炮、改进炮架野战炮、ZSU-23-4自行高射炮……各种口径的防空武器,向漫天敌军泼洒出冰雹也似的弹雨,拔地窜起的曳光弹流,看上去就仿佛灿烂的火树银花一般。

那场景的确非常壮观,配合着西落的太阳,比逢年过节时的烟火庆典还要好看。合众国记者擦着满头的油汗,一面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一面掏出手机咔咔猛拍;刚才还在五体投地的懦夫,大概有一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装模作样地从背后摘下步枪,就好像自己也在努力奋战一样。

但剩下的一半仍旧顽固,甚至双手交叉吟诵起了高等语经文。他们显然并不相信红滩堡垒的防空力量,即便伍长、排长猛踹猛骂,也无法改变这些悲观主义者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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