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不大,一个矮桌,然后就是一叠稻草,算是床了,最里边墙上凿了个小窗子,高的踮着脚都够不到。
两个人一站一坐,半晌都没有言语。
周肃灵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轻轻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印光法师,下官……”
“老僧佛门中人,每日只知道诵佛修行,在僧录司无非占个左善事的虚名,可为何会被缉拿呢?”
周肃灵定了定神,一时不知道如何开问,问的太唐突终归不好,宫里的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于是他客气的说道:“大师,你我心知肚明。定武年间,婉慈皇后归天,上任左善事宗泐大师,推荐了十八名高僧分赴诸王封地,大师可知道此事?”
喀的一声惊雷,震的周肃灵耳膜嗡嗡的响,夜风夹着雨水,雾蒙蒙的从小窗吹进来,浸的人冷嗖嗖的。
“如何?”
周肃灵拿捏着措辞说道:“诸王戍边多年,都是手握重兵的沙场宿将,难免遭人猜忌。再加上青门天下行走的那句谒语……“他盯着印光的面庞低声吟诵着:“这边日头,那边月牙,一把火烧了葡萄架,种瓜得豆、种豆得瓜。”
“胡大人知道的不少,此番还真是用心了。”墙上的火把,不安分的上下乱窜,印光不知何时正睁开了双眼,盯着周肃灵,瞳仁映着火光,如同夜间窥探的猫。
“大师为周肃灵的主录僧,也应当知道当年还流传下来一句老话,似乎关系到一个皇家秘密。”周肃灵步步为营,一句一句的递着话,将十五岁那年在皇爷爷身边听到的一句难以捉摸话夹带了出来。
“黑水润历木,南火克西金。”
“略有耳闻。”印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迎着话梢儿,可眼神已经有些飘忽闪烁。
“周肃灵还活着,他带着秘密失踪了。”周肃灵看着眼前其实早就熟悉的印光,却还是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强烈的波动,继续说道:“你我心知肚明,太祖皇帝时文有青门名家刘子昂、武有沙门一代名将徐登达、四海门有宗泐大师、慎刑门似乎也有高手暗中护持。直到‘龙鳞刺’案发,兆德太子死于非命,朝野震荡风声鹤唳,太祖皇帝担心重臣居心叵测,于是安排了一批不显山漏水的人物暗中戒备以防万一。你是周肃灵的主录僧,替他伪造一份度牒不成问题,大师你不用辩解,你就是太祖皇帝密令托孤的臣子其中之一!”
周肃灵一番言语说的掷地有声,其实都是猜测,但是宫内秘闻他多少是知道的,稍稍联系起来,便能猜个八八九九,一番连哄带骗顺理成章,丝毫不漏行迹。他暗暗得意,那个真正的“胡衍”在此,想必也是这作态。
“老僧还真是看走眼了。”印光柔柔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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