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唐语开始发烧，又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把楚棠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叫来了萧鸣，又忙乎了一夜直到唐语退烧，这才缓了口气。
紧接着的三日，唐语一直处于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状态，偶尔醒来只觉得眼前有个黑影晃动还未看清楚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三日午后。
雪渊中阳光明媚，唐语的屋子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有些熏人。
唐语睁开眼，右边的眼睛还被层层纱布蒙着连抬眼皮都不行，不过左眼倒是无事，最开始有些糊涂看东西总是多了两重影子，时间略微久些便好多了。
楚棠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她，一颗心悬在半空好久，只怕她就是抬了抬眼皮又昏睡过去，又叫他空欢喜一场。
“楚棠？”唐语轻轻唤他，声音哑哑的，却让楚棠觉得如天籁一般好听。
“醒了？”楚棠俯身揉开她额角的碎发，脸上有一些难以压制的兴奋和紧张让唐语觉得是她眼花，“饿不饿？”
唐语微微摇头：“给我倒杯水。”
“好。”楚棠很快倒了杯热水来，搁到了床前，将唐语小心地扶起来，让她靠在他身上倚在他肩头，再端起茶杯吹了吹才送到唐语嘴边，“烫吗？”
唐语摇摇头，将一杯水都喝光了。
“还要吗？”
唐语还是摇头。
楚棠放下了空茶杯，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吃些东西？我让棱儿去煮点稀粥？”
“我不饿。”
“伤口疼吗？”楚棠的目光停在她蒙着纱布的右脸上，“唐老夫人命萧先生每日回唐家大宅亲自向她说明你的状况，大约黄昏才会回来，不过萧先生走之前留下了药，若你觉得伤口疼可以先吃些止痛。还有，萧先生检查过你的右眼，毒没有沾到眼睛应该没事的。”
唐语听着楚棠唠唠叨叨说了好些，她似乎听见了又好像没有专心在听，而是一直看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还犯困？那再睡一会儿？”
唐语微微笑了笑，将手从被窝里抬起来攀上楚棠的下颚，轻轻的、慢慢的摩挲着他下巴上零零乱乱的胡渣子，这动作让楚棠像被人点了穴道似得，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了。
唐语见过他满身鲜血、一身伤、最为狼狈的时候，却没见过他一脸胡渣、眼袋肿肿、满眼血丝，又邋遢又憔悴的样子，可不知怎么的，她只觉得这样的他很好看，好看得让她挪不开眼了。
他那时没有扔下她，他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是不是证明他喜欢她是当真的？他的温柔是真的，他对她的好也是真的？她心里慢慢泛出些说不清楚的感觉，让她有些想哭了。
楚棠不动不说话，静静地感觉着唐语指腹一点一点的温热触感，这是第一次唐语这么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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