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俪文返回到镇宁邨的时候,已经傍晚。
夕阳将余辉洒在这座安静的里弄之上,淼淼的炊烟生出几许岁月静好的悠然。
如果一切都能似眼前这般安静悠然就好了……然而,也正是为了这永远的“安静与悠然”,才使得晓光和所有的同志们前赴后继地付出努力,付出热血乃至生命。
黄俪文举步前行,刚到邨口,她就看到狼狈不堪的乔智才走了过来。
乔智才身上的西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前在火车站所穿的那身衣裳,脸上带着伤,鼻子还挂着血迹……一个人怎么会如此之快地改变模样?
黄俪文上下打量着乔智才,困惑不己。
乔智才也发现了黄俪文,却目不斜视地从她的身旁经过。
黄俪文伸手拉住了乔智才。
“你变戏法儿呢?一会儿一个样。不过,刚才谢谢你了。把箱子给我吧。”
乔智才一脸莫名。
“箱子不早就给你了吗?”说到这里,他又不耐烦起来,想着自己这副窝囊样子,全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要是共党都这么害人,他可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越想,乔智才就越生气,索性甩开黄俪文,斥道:“回家找去!”
这副样子,又与先前彬彬有礼的样子不一样了。黄俪文顿了顿,暗暗猜测也许乔智才把箱子送到自己家里,便又感动于乔智才的体贴,向他道谢后,便离开。
乔智才见黄俪文离开,不禁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要是乔智才能够预见家里的情形,想来他就不会那么早回家,可人毕竟不是先知,于是刚被痛打了一番的他,只得带着被打得淤青的脸,在家人的注视下来到餐桌前,来到从台湾回来的、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乔礼杰的面前。
这里显然刚刚进行过一场盛大的关切的询问,乔智才看了看满桌丰盛的酒菜,这些酒菜,远比当初迎接他这个“南洋归来”的老二丰富多了。
“全家都在这儿,就你架子大,都等你一个。”
看到姗姗来迟的乔智才,乔墨耕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乔智才不理睬父亲的批评,反带着笑意望向乔礼杰。
“我说怎么没人喊我吃饭,连桂芬都把我忘了——原来是我们乔家的骄傲、著名物理学家、宝贝疙瘩孪生胞弟乔老三回来了!”
乔礼杰丝毫没有听出来乔智才话里的嘲讽,只是点了点头,道:“二哥果然也出来了。陈副市长在元旦节告诉我,已经把二哥特赦。这让我很不解,二哥的刑期不是还有两年吗?”
乔智才愣住了,原来自己的特赦,竟是陈副市长送给乔礼杰的人情?
乔家人也都怔住了,曹月容倒是第一个嗤笑出声:“原来还是上头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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