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平日里面，他将皇帝的话视若罔闻倒也就算了，可是今日，他的脚才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听到了当今天子冰冷的声音。
“如今天下倒也真是反常，这妃子能够被奴才欺负也就算了，到了天子这里，就连大局都要身旁的侍从控制……”
他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手里面把玩着的核桃在顷刻之间便化为了齑粉。
白臣回过头，那神色一怔，手里面的茶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白臣！你好大的胆子！”
来自天子的这句威严的话音刚落，便见见白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彻，那一张细白的脸上有畏惧 ，有颤抖，却也有倔强。
“天子永远是天子！奴才只是巴望着这盛世不要再出第二个李妍！”
他叩头。
专属于太监那细长的声音在顷刻之间变大的时候让周围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彻原本脸上的阴鹫渐渐散去，只是看着白臣的眸子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你是觉着朕是个昏君不成？”
“奴才不敢如此的菲薄陛下，陛下想要宠幸哪一个妃子，奴才不在乎，奴才在乎的是那个妃子会不会在日后造成天下大乱，当年王太后进入佛寺之中不问世事的时候，是亲手将您托付给了奴才，这汉室的江山，汉室的兴亡，可不能够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面，奴才如今找到那叫做楚服的巫女，一则是因为想要借她的手扳倒陈后，二则是希望卫夫人引以为戒，知道这是汉室的天下，而不是卫家的！”白臣的话字字在表忠心，可每一字每一句也都是在打当今帝王的脸。
他不曾直言刘彻是昏君，可是却暗指了他如今的沉醉美色而弃置江山的种种恶行。
如此奴才，如此言语，千古未曾有。
刘彻的手指骨攥紧，薄唇紧抿着，良久，不曾说话。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外面传来风沙沙的声响，已经是初夏，没有虫鸣之声，却满是植物枯朽的气息。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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