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忽然勒住缰绳,骏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
车里俞婉兮本来闭目养神,突发状况让她身不由去往前倾去,幸有俞长浩眼疾手快,她才没摔到地上。
俞长浩将俞婉兮扶正了,神色微冷,半掀开帘子问出了什么事情。
不待车夫回话,俞长浩做了个噤声手势,他已经看见勒缰的原因,那是一只鹿,长角似沙漠中荆棘,白皮如一尘不染,正在官道上扑一只浅金色蝴蝶,怡然自得的样子。
俞长浩的神色缓了缓:“谁家白鹿,怎么放到外边来了?”
俞长浩跳下马车,提起衣摆向白鹿缓缓走去。人类踏过落叶缓缓接近的动作并不曾吓着白鹿,它还甚至雀跃的提起蹄子,如同坠落凡间的精灵,跳着跑近俞长浩,又蹿进他怀里,亲昵的模样似见着了故人。
俞长浩向来狠戾的性子,如今也抛却了去抚摸白鹿的脑袋,他本来也穿着白色衣袍,与白鹿相依偎着像是融为一体般。
时光好似静止于这一刻间,一人一鹿相依偎的场景如同水墨泼就的画卷,其优美与静谧让俞婉兮不忍出声惊扰,随从们也不肯出声,就连喊着白鹿名字匆匆跑过来的白袍信徒,跑近了也是噤声。
静默半晌,骏马低低嘶鸣,白袍的信徒终于从惊诧中恍恍然回过神来:“南渊很少会有这样亲昵别人的时候。”
俞婉兮虽久居深闺,却也知道白色衣袍是伽陵教的专属,在那个古老宗教的传说里,女神伽陵据说是白衣白发的美人,故而信徒们裁下白素作衣裳,自称是伽陵派遣入凡间的使徒,从古延续至今。
俞婉兮眼波流转,眸光落在白鹿身上,她依稀还记得书中说,白鹿是伽陵教的圣物,据说伽陵女神身边就饲养着一只白鹿。
信徒既然出现在这附近,庙宇自然也是在的,那神使领着他们进了堂皇的庙宇,在庙宇正殿上,俞婉兮看见女神伽陵的雕像。不似佛道神像宝相庄严,不似邪神塑像放肆张狂,伽陵的神像半弯着眼眸,唇角勾着温温笑意。
不得不说,制作神像的工匠手艺算是鬼斧神工,俞婉兮看着这神像,恍惚时候还真觉得有有个女子正冲着自己浅浅而笑。
信徒来到庙宇,照例是要跪拜行礼的,俞长浩不忌讳肮脏的泥土会弄脏自己白色的衣袍,双膝跪下,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一样将脑袋叩在地板上。
俞婉兮是看着他叩头的,她站在边儿上细细数了,足足叩了九回,他带着的那几个黑袍的随从也叩了头。
不知何故,在正殿里诸多信徒之中,俞婉兮总觉得俞长浩是心怀鬼胎的那位。
庙宇长老前来攀谈,所问不过是俞长浩出自何处,要去哪里,俞长浩恭敬仔细地回了话,都是些瞎编的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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