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鱼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回屋子。
罗土生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炎热的夏天竟然盖着一床厚棉被,面如菜色,昏昏沉沉。
罗小鱼有些心疼道:“爸,我回来看你了。”罗土生翻了翻眼皮,似乎没有力气和她说话。她看到炕下堆着一堆咳血的白布,心里叹气,他大概真的活不久了吧。
熬药的时候,罗大山仍然黏着罗小鱼,她施展不开手脚,让他先离开,他却更加委屈地抓紧她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生怕她会突然消失。罗小鱼心一软,也就随他去了。罗大山就此变成了罗小鱼的影子,走哪跟哪,寸步不离。
罗小鱼伺候罗土生喝完药,趁天色还早,捡了地上的脏帕子走到村边的小溪清洗。一汪汪的血水在榔头有节奏的敲击下洇出,清澈的水底晕出了红色。罗大山一声不吭,罗小鱼却有些发怔,罗土生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如果死了,她和哥哥以后该怎么办?
等到夕阳西斜,群山披霞,罗小鱼一手拿着木盆,一手牵着罗大山往回走,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小鱼。”
她转身正见张季成从张家宅子里跑出,惊喜道:“太好了,你回来了。正好天也晚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听到动静的张婶边用手抹着布满油污的围裙边跨步到门口:“哟,从城里回来了。”
罗小鱼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唤道:“张婶。”
张婶却不再看她,只对着张季成嚷道:“阿成,既然亲闺女回来了,你以后也不必天天往别人家里跑了,你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闲事?”
张季成不理会,顾自拿过罗小鱼手中的木盆,开心道:“小鱼,我今天在河里捉了两条大鱼,等着,我拿一条过去。”
“阿成,你有没有听到妈在说话?”张婶气急败坏,拦住兴冲冲要去拿鱼的小儿子。
张季成不耐烦地回答:“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了你还去,不许去。”
王氏见婆婆和小叔杠在一处,也出门柔声劝道:“阿成,你就听你妈的话,你把这女人娶进门,是要全村人看咱们张家的笑话吗?几天前还有一个洋大夫专门从城里赶来给她爹治病呢。住在村口的吴婆子跟我说了,戴着副眼镜,长得斯文又精神,只怕不清不楚的。”
张季成气得满脸通红,怒道:“嫂子别胡说,小鱼不是这种人。”
张婶讥嘲道:“怎么不是这种人,如果没点其他的关系,城里的洋大夫哪能这么容易请?也只有你掏心掏肺,被人家当傻子使派。”
罗小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一个人不顺眼,就算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也能找出千般错处。她极力保持自己的理智,平静地解释:“那个人和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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