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攸桐上回这么拼命的赶路也是和苌楚一起,上次是被追杀,苌楚昏迷不醒,虽然事后攸桐回想起来,觉得很可能是苌楚装的,这次,她多希望还是他装的。
但是那具冷冰冰的身体足以说明一切,他没有了呼吸……
丧失五感的攸桐根本感觉不到劳累,连汗都没有,一刻也不停歇地赶往天山脚下,才发现天上的月亮的已经蓝了。
蓝月之期已到,她终还是没能在此之前进入雪原。
这样的蓝色月亮,总是几百年才有一次,错过了这次,攸桐几乎是心如死灰,抱头在山巅大长喊了一声,诉不尽的凄凉。
按冰所说的找到雪原的冰棺后,攸桐将苌楚放了进去,有守魂花在,再过千年,他还会是这副模样。
“楚楚,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她对他说话的语气一如少年,只是躺着的人却不会再回应她了,没有人再反对她叫“楚楚”,没有人再说“楚楚”这名字像个女孩儿……
茫茫雪原,就和她的心一样,空空静静,冷冷清清。
雪地里是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脚印,显示着有人曾来回踏过这里,随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暗红的血一滴一滴,也滴得乱七八糟。
攸桐用尖锐的石头将手砸得血肉模糊,一边看它流血又一边笑。“都是报应,报应!”
血流了许多,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心里却像憋了万千刀刃。
走出雪原时,攸桐伸手发现,那些被自己大力毁坏的伤口,又在渐渐愈合了。一个念头闪过,她该庆幸不是?至少不会像紫涯一般被困在一个地方不得自由。
也是到那一刻,攸桐才稍微理解了紫涯为什么要夺人皮,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重新感受属于世间的一切,温暖,寒冷,尽管只是杯水车薪,他还是忍不住要那样去做。
路过西江月,她远远地看了很久,看到师父和阿七喝酒聊天,看到他们赶羊群,看到天上雄鹰翱翔。
路过格玛城,她绕着城走了两圈,听到城内欢声笑语,听到人们觥筹交错,听到外面风沙卷地。
路过拂茵城,她在逸府后门站了许久,闻到棣棠花的香味,摸到青砖白墙,听见逸辰安教嘉致练剑的铿锵。
世人所谓五感,即听,视,嗅,味,触。但对于紫涯和攸桐来说,却并非那么简单。她时常觉得上天的惩罚实在高妙,让你听得见一切,看得到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让你感觉到。
看见伤悲,无法流泪,听到欢乐,无法哭泣,拥抱亲人,无法感知,酷暑严冬,无法体察。
她去买了把匕首,无事时就在手上划出伤痕,看血慢慢沁出,但伤口总愈合得很快,一愈合,什么痕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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