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妃的恭顺并没有让李洵消气,她自觉让庶子回京分明已是一片好意,对方不领情也罢,还要得寸进尺,若不应承,便是自己的罪过,这才是逼人太甚。
“皇上息怒。”西慈见李洵确实动了怒,又是因自己而起,赶紧开口表明心迹:“臣弟对祖宗家法并无异议,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思母之心也日益深重,本以为此生都无缘得见,也从未曾抱过半分希望,可皇上隆恩,此次能进宫认母,臣弟已经感激不已,皇上圣恩,臣弟万死难报万一,实在不敢有所他求。今日太后待朕如亲子一般,皇上也愿任臣为弟弟,臣弟也感到久违的亲情,心中实在知足,只想着能在太后和母亲身边待几日尽尽为人子的孝道,舅舅今日失态,并无他意,实在是见我和母亲难得重聚,心下陡感哀伤,才这般失态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思亲之心溢于言表,竟真将李洵的怒火灭了下去,再想想,李洵虽不信任西慈,可事情发展到如今,在混闹的是他舅舅,在苦情的是他母亲,他倒真的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有做一件出格的事情。李洵亲自躬身扶起西慈,又看了一眼仍坐在身边仿佛事不关己的李洛,叹口气说:“朕并非铁石心肠,朕是天下之主,所做决定有时也是迫不得已,也要你的谅解。”
西慈垂着头笑了笑,又道:“臣弟不敢,臣弟一直孤身一人,直到今天突然有了母亲,姐姐、妹妹和舅舅,早已如坠云中般幸福了,臣弟体谅皇上难处,绝不敢再有过分之想。”
这话一出,李洵心里竟有了几分动容,都说天家无情,自己却从不愿意做这无情之人,她所期望的,其实跟西慈所说一样,无非是父母慈祥,儿女孝顺,姊妹和睦。从史书上见过太多血腥,李洵不希望这些血腥出现在她的身边。她自问对弟妹很好,可现在李洛不理解她,李添又从军在外,她所期望的亲情终究只是期望。
回头看了一眼李洛,李洵难掩心中的失望。再看看西慈,这个多出来的弟弟,虽还陌生的很,可到底年长些,比起李洛,要懂事得多了。李洵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些,她拍拍西慈的肩膀说:“到底是骨肉血亲。” 对于仍跪在地上却几乎不省人事的吴国舅,她也不再计较,只对太妃说:“太妃爱子之心,朕并非不谅。西慈到底是朕的弟弟,朕也不愿薄待了他,这样吧,朕破例准他入了族谱便是。”
太妃哪里想到这天大的恩典竟然真的给了下来,一时激动,竟又哭起来。西慈也是愣了半晌,才慌忙跪倒在地,说:“臣弟惶恐。”
李洵笑笑,不再说话,回头看了看就不做声的梁太后,说:“母后,天色也晚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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