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痛苦

和善,怎么还会杀人不眨眼呢?会不会是误会?他袖子里的那滴血,会不会是蚊子血,抑或是他自己不小心受伤了?

思忖片刻,杨依诺决定还是摊开来说:“水丹枫,你右手袖子上是什么啊?”

水丹枫闻言奇怪地抬起袖子,这一眼,便看到了那滴暗红的血渍,一刹那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难怪福祥云本接受扶他的手上马车,却忽然缩回了手,之后表现还那么奇怪。原来是怕他。

须臾间,水丹枫心里千万个念头转过,他大可以随便找个人畜无害的理由搪塞过去。但他很快又意识到,福祥云决定问出口,是否是开始信任他的一种表现?

那他,又怎么可以敷衍了事。

水丹枫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杨依诺,说道:“这是血。”

杨依诺讪讪,说:“哦,我知道了。”

“是前朝余孽的血,他们密谋生事,被我撞见,我杀了他。”水丹枫解释,随即又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怕我么?”

杨依诺偏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虚虚地落在怀中的花上,低声道:“我有点怕……但我不是怕你杀人,我怕的是,你杀了人,心情却格外地好,较往常更加意气风发。”

水丹枫浑身一震,一双眼颤颤巍巍地满是要溢出来的痛苦之色。

好半晌,水丹枫才平复了些有些激动的心情,道:“福祥云,你可知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在战场上。那些日子,骑马、舞枪,与敌人杀得分外眼红,再和活下来的同僚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活得才算恣意潇洒,尽管随时可能会战死沙场,但我又有何惧?”

杨依诺怔怔地听着水丹枫慷慨陈词。

水丹枫忽而苦笑一声:“但饶是那时,我还须得换上女装,把自己扮做女人,尽管活得畅快,却终究不是真的自己。后来,两国签订和约,我从战场退下。我为天下苍生得了太平而高兴,可我,也不得不穿上男装,终日垂眉敛目、恪守男道地过活。这天,这地,这人间世,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了!”

杨依诺忽然就不忍心看水丹枫,即使被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杨依诺也能看出水丹枫现在承受着多大的苦闷。郁郁不得志,无形伤人最是毒辣。

水丹枫看着杨依诺的眼神明明沉重,却又干净澄澈,他自陈道:“今日,我又握住了枪,杀了一判党。我开心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我又做回一次自己。福祥云,我知道京城女子都嫌我好武好斗,你怕我,也在情理之中。”

说罢,水丹枫转身离去。院外长廊上昏昏暗暗。丫鬟们本来想掌灯,却被小红阻止,说是不要打扰到世子殿下和世子夫人。

因而此刻,水丹枫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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