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可算是能忍的,一直都不曾吭声,其实赤芍看她两个这会儿恍白的脸色,便知道,刚刚敷过药,这浑身上下,都会痛到要撕裂一般。
其中一个手臂上的一道鞭痕,拖出长长一条伤口,蜿蜒虬结。皮肤的灰白,鲜血的殷红,伤口的青紫,还有草药的赤褐,交织在一处,看这就像一块即将被扯碎的烂布头,可是真落到人身上,却是痛彻骨髓。
眼见方柔在一旁吐完了,却一直默不作声。赤芍便问她这两个侍女,道:“你们两个可是能捱打忍痛的,可是我就好奇了,既然你们主仆情同姐妹,为什么捱了打却不吭声?”
方柔闻听见此言,自然转过头来。当中一个正趴在塌上的,松开嘴里咬着的那一缕发丝,这才有气无力的回道:“告诉姑娘又有何用?内院之中,夫人当家,就连大人也轻易不能过问。我们自小追随姑娘,深知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姑娘出嫁后去到夫家,此后主尊奴贵,我们的性命,是依附在姑娘身上的。除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尽力维护姑娘不为眼前情势所迫,再不能给她增添一丝烦忧。”
赤芍看了看这侍女,心中暗暗生出一丝钦佩。再看向一旁的方柔,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满腹话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待手上忙完了,才略微清理了一下药箱,而后见方柔走过来,道:“我在仙客来见过你。”
赤芍瞥了她一眼,见她清瘦了不少,便摇头道:“姑娘慎言,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万一叫人传了出去,你堂堂世家千金,王家即将过门的少主母,却跟青年男子出入仙客来这样的客栈,世人知道后,会如何非议你和你家门楣?”
方柔闻言脸色更白了一分,却倔强的高扬着头,一字一顿道:“王家的亲事,是纪氏怂恿我父亲答应的,我母亲生前留下有给我的嫁妆和婚聘信物,这些东西如今都在我舅父手中。所以,王家所谓的三媒六聘,我都不认,我母舅一族也概不承认。我方柔,从不承认自己是王家的人,更不会嫁给那卑劣龌龊淫贱的王贞秀。”
赤芍听她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方定泉在纪氏的怂恿下瞒着发妻娘家宋氏定下了这门亲事。可是如此一来,那一笔由发妻留下的嫁妆,岂不是就要不回来了?方柔自然明白她眼底的疑惑,轻咬着下唇黯然道:“纪氏的毒计,不过是打量我一介孤女,母亲离世前没有给我指好亲事,此事就只能任由她拿捏。王贞秀在荆楚两州的地界都没有好声名,若公然下聘,我母舅定不会答应。但将来成了亲,我舅父却会因为怜惜我而主动将嫁妆送到王家来。如此一来,她便一举几得。总之,是好处的话便一样都不会漏下,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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