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一行,在离开荆州之后便乘船以水路继续南上,因出荆州之后,沿途各处皆是风光秀丽,又兼天时正佳,乃是难得的赏春之季,他便在途中上了一道折子给皇帝,奏请于镇江盘亘数日,再往虞山读书台。
数日后,夜间,皇帝于太极殿披衣赶阅奏折时,沅芷夫人端着炖好的燕窝过来,她凑近金案前一看,但见最上端的正是皇太子的奏折,上面批的是一个朱漆的“可”字。
沅芷夫人便问道:“陛下,这是太子殿下递上来的奏折么?殿下一路可好?”
皇帝朝她疲惫的点点头,连日以来,因与北魏边界的战事不断,前线的飞报便如雪片一般飞进来,哪一件都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盖玺复批,哪一样都耽搁不得。以至于皇帝一天当中,有泰半的时间都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他曾有心相陪沅芷夫人和长城公主去一趟京郊踏青赏春,到底也一直未能成行。加之此时连日的劳累,更令他脸上的纹路深刻老眼浑浊无光,沅芷夫人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数次颦眉,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去,只是因为看在掌珠的事情他尽心尽力的份上,这才不得不为了两个女儿前来敷衍侍候着罢了。
因此在听闻皇帝一声长叹,摇头苦笑道:“正是,太子而今身在前往镇江虞山的路上,折子里是特地来向我告假的,他说他要在沿途观花赏景,因而会在到达镇江时先消磨数日。唉,想朕膝下有数位皇子,到头来却仍需自己亲力亲为操劳国事,朕心中,也颇觉失落无奈啊!”
沅芷夫人心中冷笑,却不说穿,只做讶然道:“皇上怎么可以这么说?历来只有太上皇才能安享清福,本来东宫在京的话,还可以辅助您处理一些国事。只是如今殿下又奉您的旨意外出了。这些军国大事,便只有辛劳皇上您一人了。”
她说着,甚是乖巧的放下了手里的炖盅,而后轻巧熟络的给他捏捺着肩膀和后背各处的经络。皇帝有些惬意的闭上眼,又在她的扶导下慢慢的将后背都贴到了宽大舒适的龙椅上。太极殿中百日熏的是沉水香,再加入了白芷和些许麝香,甚是清雅提神静气。沅芷夫人来时便吩咐人在香鼎中另外加入了一味冰片,冰片驱心火散郁结,于这渐暖的春日里,气息沉闷凝重的大殿中,很有一种清新如兰似草的芳香。
少卿之后,皇帝便在她纤柔双手的按摩下舒展开了拧紧的眉宇与心腔。而在听到皇帝渐渐均匀与粗重的呼吸声之后,沅芷夫人渐渐松开了手指,她的眸光,在金案前的一摞奏折上扫过。在从中挑拣了几本出来,看过之后,仍放回原处。只是仍不甘心,又在左右翻找了一遍,最后在左侧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柄鎏金赤铜的钥匙。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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