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单独的面对他，对她来说，世上再没有更痛苦的事。
而每多停留一秒，她都觉得勇气多从身上流失一分。
“对不起。”他终于抬起眼来，吐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
籽言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缓缓的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那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对不起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冷静的，让她吃惊。
他张了张嘴。
她静静的看着他，“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不能和我结婚？对不起，不能跟我一生一世？还是，对不起，你是我哥哥？”
凭空炸了一只雷。
唐季礼霍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本已苍白的脸上，越发的颜色难看。
“还是……这些，通通都对不起？”
她嘴角抽搐，“季礼，你确定，这些，都该是你说对不起的？”
唐季礼握住她的肩膀，“籽言……”
“是的，我知道了。”她看着他脸上的痛楚。
那种痛楚，不久以前，一定也在自己脸上出现过。
“你听我说。”唐季礼眼中，有震惊，有疼惜，也有慌乱，喉咙里一阵紧似一阵，声音很艰涩，“你听我说。”
她摇头，“你知道我恨你吧？”她睁大眼睛，雾蒙蒙的眼睛，直直的盯住唐季礼。
唐季礼不由自主的点头。
“我有多恨你？恨你恨的，都想杀了自己，你知道吗？因为我得告诉我自己，我恨你、我恨你……我就是恨你……可我那么恨，都阻止不了自己想你……可是现在不会了。”
“阿言！”
“以前，我想：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这里。我宁愿你会争辩的说一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是兄妹。你让我这些年，像个傻瓜一样恨着你，恨着自己……”
她摇着头，不停的摇着头，“可是现在不会了，不会了！我后悔了。因为你，伤害了东黎，现在我更恨我自己。以前，无论出了任何事，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不是爸爸，不是籽千，是他！不是任何人！可他现在出了事，在他无助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他！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唐季礼扶住她的面颊，让她看着自己，“阿言……阿言……你听我说。”
她摇着头，她眼里，有无边无际的悲伤。
这悲伤如同海上的巨浪，瞬间将他掀翻。他从来，抵挡不住她的任何一点儿小小的不快乐。
从来都抵挡不住。
他脑子里全是混乱。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只知道，现在阿言很难过，而他，不要阿言难过——
“我不是哥哥。”
籽言睁大一双眼睛。
那忍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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