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哭是种武器

恰逢花拂拿了玉佩来,太监用一只朱漆托盘托了进来,送到云深面前,一众目光便瞧过来,玉佩通身碧翠,彷如一汪寒潭水一般,雕的则是一幅龙翔九天,雕工不是那么精细,只是个粗粗的轮廓,唯一条龙尾雕的活灵活现的,甚是威武。云深泪珠噼里啪啦掉,边哭边念:“我昨天听人说我死去的娘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镜月公主,我就天真的想,那皇上岂不是我的舅舅了?我又多了个亲人呢。巴心巴肝的连夜雕了这块玉佩,手都磨出血来了,想着送给皇上舅舅,原是我想讹了,皇上怎么是我一个乡下野丫头高攀得起的?这块玉不要也罢。”

说着,抄起玉佩就要往地上掼去,宁千锋一把拦住,将玉佩握在手上,忙道:“丫头,这可使不得,你这上面雕的可是龙,摔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云深哭声越发大了起来,“窑子都逛了,名声都坏了,再加一条大不敬之罪也没什么了。”

“谁说你逛窑子了?赶明儿朕就把那起子造谣的统统治罪,还你一个清白。太傅,你看看你这女儿,性子怎么就和当年的镜月一般模样?还不让人开口说话了?”

“横竖我是个没娘的。编派完我再编派我死去的娘,皇上陛下就请治我个不敬之罪,让我去见我可怜的娘去吧。”云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却握着分寸,皇上不晓得什么原因,似乎对她颇为忌惮,她不过使使小性子,他当不会治她的罪。况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蔽住皇帝的耳目,唯装憨卖傻。

外面站了阖府的人,都真真切切看见了云深二小姐和皇上这般闹,心里都绷着一根弦,真是乡下来的丫头,不晓得轻重,全靖国有谁敢这样在皇上面前闹?便是最得宠的闵皇后怕也不敢吧。万一惹怒了皇上,那可是死罪。说不定还连累阖府。

但,眼见得皇上非但不恼,还拉下脸来连哄带劝,真是叫一众人都惊掉了眼珠子。这位二小姐,得罪不得。

蓝老夫人同蓝暂终于看不下去,纷纷出言相劝,云深倏尔哭起了娘,倒令在场的两位汉子和一位老太太眼眶里都汪了圈泪,一个是失去了妹妹,一个是失去了妻子,另一个,大约是人老了不经哭了吧。皇上都含泪了,屋里伺候的摆阵仗的宫女太监们便也见机全汪了泪水噗嗒噗嗒掉。云深哭一阵,倒反过来劝他们:“皇上舅舅,爹爹,奶奶,你们怎么也哭了?对不起,是云深惹你们伤心了。你们快别哭了,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一场问责不知为何就演变成了一场思亲会,哭到最后倒是始作俑者置身事外了。大家抽抽搭搭住了哭泣,皇上犹拿着黄绢擦眼角,边问:“云深,怎么你的救命恩人和你的师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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