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找的这个避风坡,离了出山的路有一段距离。但出山的路本就不是一条十分明显的路,不过是来往的人踩得多了,踩出来的一条地势相对平缓的砂石路。就算在好天气里,这条路都不那么好找,何况这飞雪漫天的境地里。
离了这条路,再想找到,怕是不易。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让昏迷的上官曦明在这风口子里睡着。
她本想将上官曦明安顿了,再回头做几个记号,待上官曦明醒了好沿路返回去。但安顿好了上官曦明,再看来时的脚印,早已被雪覆盖,不见一丝痕迹。
云深傻眼了。
但傻眼也不过一瞬间。她向来最擅长的,不过是随遇而安。她在上官曦明身边坐下来,掐指算算脚程,她拖着他走了少说也有三十里了。
三十里,足以让后面的军队追上来了。她已不可能再给他们带路。前面的路,只能是宁子恪自己去想办法了。他们是一整支军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若是连这点难题都攻克不了,还谈什么上战场打仗。
风雪仍在继续。这一处山坡凹进去一块,似一扇小小的山洞,饶可遮风避雪。云深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盖在上官曦明身上。没了堪可保暖的狐裘,冷风夹杂细碎雪花直往身上扑,云深瑟缩成一团。一夜加半日的行路,已耗去身上大半的内力,此时再提不起内力来御寒。
她一双冰凉的小手对搓了一阵,稍稍暖了些,便抓了他的手腕,把了一回脉,又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
方才服了药,烧已退了不少,但脉搏仍是弱。云深又将袖管子里的药倒腾出来,扒拉着找了一回,看看对他的伤势有点作用的药都找了出来,能口服的碾成粉末给他服下,需外敷的此时却用不上,她收拾收拾,又塞回了袖管子里。
瓶瓶罐罐收拾妥当,终于得以停下来稍作喘息。她着实累了,便蜷缩在上官曦明身边,扯了一点狐裘的角搭在身上。
虽然又困又累,可是却不敢入睡。况这样冷的天,除非是冻晕过去,否则是睡不着的。
上官曦明依旧昏睡着。她将手搭在他额头上,试出他的高热已经完全退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手却没有离开他额头。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微微汗湿的额头,眸光定定地瞧着他已经不那么红的脸,脑子里一时翻江倒海。
以前并不曾有个喃喃自语的习惯,但此时心中装了太多的事,多到已经装不下,只能倒豆子似的倒出来,才能让自己舒服点。
唯一的听众是昏迷不醒的上官曦明。这很好。她讲出的这番话,其实不想任何人听去,只是为讲而讲罢了。
她瑟瑟发抖着自语:“阿曦,我很害怕。你可知我为什么会害怕?告诉你,因为,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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