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歪靠在靠枕上,一双眼眸望着房梁,没甚焦点,茫然道:“他那个人,师兄你不了解。他看似随和,其实比谁都骄傲。我那样伤他,他怎么可能回来找我?”
上官月明抽了抽嘴角。
随和?他心说,也就你觉得他随和吧?
她一腔子的疑惑,此时统统没有答案,不免就生出烦躁来。上官月明瞧着她精神不大好,便早早讲明来意。
原来是来同她商议丧礼事宜的。
如今这个境况,连吊唁也没有人来,出殡就更不会有人来了。蓝家已没有什么人,只有蓝暂蓝逸父子在,丧礼只能从简。
她没什么意见。
人死如灯灭,死后再大的排场,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并不能表示对逝者的爱和尊敬。
上官月明同她聊完丧礼事宜,便告辞离开,嘱她好生休息。
她歪在榻上就睡着了。瘦削的身子缩成一团,似寻找安全感的婴孩一般。睡着了睫毛也时不时颤栗。竺陵进来送晚饭时瞧见她睡得一塌糊涂,叹了一叹,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床上,没有叫醒她。
这一觉黑沉,一直睡到天亮,她起床吃过早饭,仍是强打精神去和宁子恪会合。
这几天的大洗牌,清洗出许多贪官污吏,案子并非她和宁子恪亲自审理,但仍需她和宁子恪过审一遍。劳动量亦是非常之巨。
宁子恪对于这些犯法的官员丝毫未留情。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靖国官场之腐朽非一日之寒,想要凭借这个动作就肃清官场弊端,宁子恪想得太简单。
她陪着宁子恪辛苦了两日,第三日上,是翎妃大殡。
好歹也是三皇子母妃,在宫里地位是不低的。况三皇子正在边疆守护疆土,这边也不好苛待了他的母妃。
丧礼办的极隆重。凡京中官员一律到场。云深自然也在其中。
天气阴沉,日头只是个光晕,风在树梢呼号。从来四季如春的平云城,今冬尤其冷。
云深缩在人群里,身上裹了厚厚的披风,跟着人群缓慢移动。她本来不打算来丧礼,却没能敌得过宁千锋一声命令。
不晓得她来送葬,翎妃会不会死不瞑目,从棺材里蹦出来找她算账。
但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对不住她的。这个女子,纵使是身不由己受人指使,也不能掩盖她陷害她两次,且次次都给她造成极大伤害的事实。这一次更是几乎使蓝家覆灭。而蓝家虽没有覆灭,却间接让云烟雪影死了上千人。
她确该死。
白幡在头前开路,纸钱被风吹得漫天飘扬,像妖娆雪花一般。金丝楠木的重棺被十数人抬着踽踽前行。这样的重棺,份量比寻常百姓家出殡用的棺材重了几十倍不止。皇上还真是看重这位翎妃娘娘。
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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