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宫里的小宴

就这样握手言和吗?那以后要怎么办?诚然,她也很想有个妹妹,和她一起面对这世上的艰难险恶,和她一起哭一起笑,互相宠着彼此,可是这个妹妹是蓝云深,心思诡谲的蓝云深,翻手云覆手雨的蓝云深。握着这样一双手,她其实有点怕。

云深却也晓得物极必反的道理,若逼得太紧,反倒是吓跑了允曳。她笑笑,道:“姐姐,今日和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一说压在心里好久的话罢了。你我立场不同,我也知道。以后该怎样还怎样。心里怎样想的,那就怎样做。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允曳瞧着她,思忖片刻,道:“你这个妹妹我认下了。但将来如何,我真的说不好。我不似你活得豁达明白,有些事,我还要想一想。”

云深今日很善解人意:“别逼自己。你是多了一个妹妹,又不是多了一个仇人。”

她说的这句话,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多一个姐姐,总好过多一个仇人。

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谅解的?其实,她晓得自己不是心胸豁达,她只是装不下那么多了。那么累的人生,那么多的仇,那么多的恨,那么多的鲜血白骨,多想从来没沾染过。可是不可能。

既是不可能,能放多少就放多少,能释怀多少就释怀多少吧。

闭门不出的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前前后后,这半生的每一步路,好走的,不好走的,她都回想了一遍。

从前必须去做的事,是拿回别人欠了她的,似乎是做完了。

以后必须要做的事,是还她欠别人的,也该去做了。

其实有多少人欠她的,她又欠了多少人的,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世事如麻,又岂是快刀能斩得清的。

不过是由心而为罢了。

允曳同她一起共用了一餐生日宴,气氛还算融洽。未时末,宫里差了人来,宣她二人进宫。这是自来戎州住进览云小院后第一次出门。

戎州的春年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云深出门前命竺陵找了件最厚实的狐裘裹在了身上,犹嫌不够,狐裘里面又加了件褙子。允曳都忍不住打量她,问:“你很怕冷吗?攻打仓泽那年也没见你这么怕冷的呀。”

云深搪塞她:“彼时尽顾着打仗,没顾得冷暖。现在闲着没事,就想起来怕冷了。”

允曳仍旧是狐疑,嘟囔了一句:“穿的跟个狗熊似的,都瞧不见人了。”招来云深一双白眼:“你损起人来竟也这般厉害。”

后来出门上了马车,允曳脑子忽的通透,想起云雪山上终年都是积雪,寒冷无比,若是怕冷,岂能一住就是十几年。

她睨着云深,目光凌厉,“你怎么了?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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