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靳自然记得,当年时妤昭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同裴簌的那些个恩怨情仇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下了通牒。
那时候的时妤昭看上去还是一副阴沉端肃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眼神平稳无波,虽荣光无限,却,叫人倍觉周身凄清孤寂。
她说,“孤如今可以给你的,将来肯定也有别人能够给你,你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孤放下这颗心,让孤相信,即便是将来有人拿着刀架在你妻儿至亲的脖子上,你都不会背叛孤。”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问过,“为何不是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她一脸平静,“因为孤和你,都是一样的人,自然知道,究竟什么,才是软肋。”
于是他自那时起便知道,时妤昭对乾元帝而言,是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而乾元帝之于她,却是她此生的信仰和救赎。
那时候他尚且不知裴昀的存在,直到后来发现时妤昭对裴昀的感情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先杀了裴昀一了百了,因为乾元帝是她的软肋,那么将来裴昀也必然成为她受人制衡的死穴,但是她护着裴昀的仔细程度让他甚至无从下手,于是她不必开口说一字半言,他就知道,她的杀伐果决,在裴昀的身上,都已经葬送得干净。
虽然这些年来,他还是觉得,裴昀不值得她这般对待,可是那又如何?她是他的主子,是她给了他复仇的机会,给他一方天地安身立命,以至于如今叫他能够名正言顺娶妻生子。
一直以来他虽不言,可是那不代表他不明白,时妤昭于他而言,一如再生父母,即便他杀人无数,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背离这个小小年纪,便扛下这万里江山的女子。
她为时家的江山牺牲得太多,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了这上头,包括她的无双年华,甚至还包括了……
她的命。
自昭阳宫里出来,雪已经停了,略带暖意的阳光渐渐自云层中穿透出来,铺洒在雪地上,微微反射着光。
桑靳微微仰首,抬手轻遮着眉眼,半晌,突然长叹一声,待他复又前行的时候,面上已经换了一副妖娆妩媚的神情,嘴角微挑,眼波流转,却自有一股阴狠气息。
当桑靳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到太师府上拜访的时候,一进门,就发现太师府中的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意味难明。
桑靳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在这事上着实是自己理亏得紧,于是一向是呼风唤雨我行我素的桑靳桑大人,在太师府的一干家眷面前的时候,只能将自己的神色端正了再端正,半点不满的心思都不敢有,裴簌就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也不开口替他说上两句好话,只放任着他在裴家一大家子人的面前受裴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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