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嘶力竭的哭骂,混着下面人群的骚乱,划破了人心惶惶的夜色。
摩天轮摇摇欲坠的轿厢里,生命伴随着“咯吱”声,缓缓匀速消逝。
明明我是那么怨憎简亦凡,那么无法介怀他带给我的风霜伤害,可在生死面前,所有过往,仿佛都化作了浮云。
我依旧像上次被困在大火包围中一样,没出息地害怕他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骂哑了嗓子,身体被昏迷的简亦凡压得麻木脱力,过度惊吓和紧张,让我越发意识模糊。
消防官兵赶到的时候,我完全忘了之前的冷水澡教训,跟看到了神仙下凡一样,喜极而泣:“我、我没事,救他,快救他,他受伤了。”
要多矫情有多矫情地说完这句话,我顿觉身体一轻,简亦凡已经被捞了上去。
可不等我松懈庆幸,轿厢忽然飞速翻转着下坠了半分。
救援人员想再冲进来伸手拽我,却来不及了。
我顺着洞开的轿厢门,不可避免地掉落下去。
冬天的暮色,宛若笼罩着极寒冰窟的一层浓雾,冷风在耳边呼啸,行人在路旁尖叫,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
高空失重,令我对声音和温度失去感知。
电光火石之间,唯有回忆……奔涌而来。
终于,我记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我记起了十九岁的自己,有多没自尊地想要用一个孩子换简亦凡回心转意。
我记起了自己是如何万念俱灰地嫁给水怿心,赌气地妄想用婚姻逼简亦凡回到我身边。
我记起了不到半年前,简亦凡以抢车位车震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痞里痞气地叫康康龟儿子。
我记起了简亦凡是怎样使用非常手段胁迫我嫁给他,又是在婚后怎样凌辱虐打我。
我记起了简瞳害死我母亲的凿凿铁证,记起了尹鸩屡屡险些染指我的不堪画面,记起了我失去孩子、还要面对简亦凡指责的种种痛苦。
我记起了孔茜的强力胶眼药水和水银鸡尾酒,记起了郑俊翊一次次救我于危难,记起了郑俊翊的表白,记起了在郑俊翊家喝酒、唱歌、搞创作的那些夜晚。
我记起了水怿心给我拍的裸照,记起了郑俊翊捅水怿心的那一刀,记起了简亦凡补上的那一脚,记起了自己在水怿心蛋上的那一跪。
我记起了,是谁趁乱在我心口放冷枪。
我记起了,是谁在我昏迷期间催眠我。
原来,真正实打实地自己记起来,远远比推测拼凑出来的更让人绝望。
刚才还惊慌失措的我,在记忆失而复得的此刻,面对即将粉身碎骨的处境,顿时变得异常平静。
我突然觉得,这是最后一了百了最好的结局。
我没有逃避。
我没有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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