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先。但他的主意,并不在乎历法。他曾说:“宁可使中国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国有西洋人。”他又说:“他们不婚不宦,则志不在小。其制器精者,其兵械亦精。”他们著书立说,说中国人都是邪教的子孙,万一蠢动,中国人和他对敌,岂非以子弟拒父兄?“以数万里不朝不贡之人,来不稽其所从来,去不究其所从去;行不监押,止不关防;十三省山川形势,兵马钱粮,靡不收归图籍,百余年后,将有知余之不得已者”。杨光先之说如此:利用传教,以作侵略的先锋,这是后来之事——也可说是出于帝国主义者的利用,并非传教者本身的罪恶——基督教初入中国时,是决无此思想的。杨光先的见解,在今日看起来,似乎是偏狭,是顽固。但是中国历代,本有借邪教以创乱的人;而基督教士学艺之精,和其无所为而为之的精神,又是中国向来没有看见过的。这种迷信的精神,迷信不深的中国人,实在难于了解。杨光先当日,有此疑忌,却也无怪其然。不但杨光先,怕也是当日大多数人所同有的心理。即如清圣祖,他对于西洋传入的科学,可以说是颇有兴味的。对于基督教士,任用亦不为不至。然而在他的《御制文集》里,亦说“西洋各国,千百年后,中国必受其累”,这正和杨光先是一样的见解。不过眼前要利用他们,不肯即行排斥罢了。人类的互相了解,本来是不大容易的。在学艺上,只要肯虚心研究,是非长短,是很容易见得的。但是国际上和民族间的猜忌之心,一时间总难于泯灭,就做了学艺上互相灌输的障碍。近世史的初期,科学输入的困难,这实在是一个大原因。
5.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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