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的病情很糟，不手术的话，她可能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
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选择，但他其实心里很明白自己想怎么做。
他咬了咬干枯的唇：“我知道我这么决定对楚楚和孩子很不公平，可是，在云影还在世的时间里，我……还是只能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
“……”
这一次，程海没有说话。
他无法面对他指责的眼神，只是还在继续说：“如你所想，我现在不可能完全放下她不管，就当是她四年前救过我一条命的报答，我也该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道理我也是懂的，可是……”
程海深深一叹，这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怪他了：“恕我直言！你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这么做没有人怪你，可你知道了，还这么做的话，不光是楚楚，就算是小曦也会怪你的。”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个决定才下得这么艰难。
他曾想亲口对欧楚楚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知道不会被原谅，但他还是想坦率一些。
只是，她不接自己电话，她拒绝和自己交流，所以才只能找了程海来代这个话。虽然，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比任何人都难受，但……
“她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扔下她。”
“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江云影了吧？”
程海最怕的就是这个：“那个……我是说，毕竟，你现在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裴爵的事。”
“爱吗？”
没有遇到欧楚楚之前，他真的以为是爱的。
因为他所有的记忆里，只有江云影这个女人的身影，也只有她对自己的好，和自己对她的好。
他曾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就是爱情的样子。
直到，小圈圈以那样的姿态闯入他的心灵，直到，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欧楚楚的脸。
他就像是疯了一般，对欧楚楚着了魔的感觉，那份感觉强烈到他起初还以为是讨厌，可现在他知道了，那不是讨厌，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
就算他什么也不记得，就算他一直以为自己疯了。
他觉得，自己爱的是欧楚楚，无论他现在是裴爵，还是陆谌烨……
“我想，再好好考虑清楚一点……”
“……”
闻声，程海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之后，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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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有工作，裴爵也没留程海太久。
两人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又一起抽了两支烟，但让他走了。
那时已是凌晨，裴爵灭掉第三支烟后本打算上楼，只是人刚走进住院部的大楼，才发再电梯口那边靠墙站着一个人。
看到他进来，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小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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