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音的脸上,明显划过惊恐的神情。她瞪着一双杏目,上下打量着喜兰二人。终于把目光锁在了硕奴的红裙之上。继而,她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了然,但转瞬,脸色便阴沉下来。喜兰心思敏捷。她望着神色不定的孟清音,早就猜透了对方的心事:先是因为偶遇的惊讶,望见红裙,便猜想硕奴是在依照楚礼,来水边乞求姻缘。而对于被封美人的硕奴来说,无非是乞求镇帝的垂爱。再转念一想,来自楚翎的硕奴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岂不是等同于窥见了自己的秘密?
喜兰心中飞快地盘算,不等孟清音开口相问,她已经正色呵斥:“孟姑娘你见到我们美人怎不行礼?难道是欺负我们美人口不能言?”
孟清音被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慌了手脚。无论硕奴如何貌丑,如何不得圣眷,但她身份在此,又得贵妃庇护。怎么说都是她眼下得罪不起的。于是,立刻倒地请罪:“民女拜见美人,一时失礼,望美人恕罪。”因为孟清音还未得封号,她如今身份不明,主不主,奴不奴,家中父兄死的死,贬的贬,连“臣女”都不能自称。所以,只能尴尬地以“民女”自称。
说起来,这孟清音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之前在镇帝面前,也以“臣女”自称,而镇帝也未加指摘。羽若之前也未多在意。侯门贵胄家的千金,一时失势,没有改过口来,也是有的。但很快,宫里便开始风言风语。说镇帝几次深夜去往静兰轩,为的不是已经失宠的丽嫔,而是这位清音小姐。身份未明便兴风作浪,兄长身负谋逆通敌大罪却不知收敛。羽若便在心中厌恶了这个“孤傲”的孟家才女。于是,在她姐姐封嫔的仪式上,刚刚春风和煦地颁赏了丽嫔,转脸便冷若冰霜地“提点”孟清音道:“孟家已被抄家问罪,姑娘自称‘臣女’难道是在质疑皇上的裁夺?”如今的羽若在后宫一言九鼎,她这样一说,吓得丽嫔脸色煞白,而孟清音,也拿捏不住那副眼下无尘的清高架势,跪地请罪。
她这一跪,羽若心中便明白了。这个孟清音可不是什么超然物外之人。她平日拿腔拿调,不过是为了吸引镇帝注意。心中想的,和她姐姐一样,不过是名位恩宠,光耀家门。心有所图,才会心生惧意。担心露了马脚,担心失了算计,担心自己的前途。真正无欲无求之人,又哪会这般模样呢?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满心欲念之人,自然有满身的软肋。从那以后,这个紫兰殿都看不起这位孟二姑娘。所以,拿捏起她来,喜兰十拿九稳。
但硕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反应。还是喜兰大包大揽道:“起来吧,深更半夜,就算过节,一个女孩家也不该玩心这样大。快快请回吧。”
孟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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