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水乡。
她还记得外祖母笑眯眯的模样。
她搂着自己,在荷花飘香的亭子里听玉人吹箫,看丫鬟采莲。
她教会自己念诗,教会自己唱曲。
教会自己,叫白石一作表兄。
那时候她是来江南养病的。
算是第一次见到白石一。
少年特有的棱角分明,可是他却是那么温柔稚嫩的人。
会同她一起学吹箫,会教她画莲,会在夏天用常常的粘杠,粘下吵闹的知了。
他的眼是那么明亮,如同黑暗里最闪耀的星辰。
“有那么美好吗?”耶罗看见她那么怀念的模样,顿时激起了极大的兴趣。
她一愣,究竟是在怀念江南,还会在怀念人?
她已经很久不敢想象过去的事情了。
想到那些锦衣玉食,尊贵无比的日子,还如何面对草原的不堪?
想到白石一的好,又如何面对他紧闭的门和绝情的离别。
她心里疼得厉害。
那股恨意瞬间长满心房,开出幽绿色的晦暗花朵,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为什么要沦落到这里?!
为什么不干脆去死?!
她咬紧牙关!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家破人亡,沐家百年名声毁于一旦,她不愿意!她不舍得!
“怎么不说话?”耶罗掐着她的下颌,微微有些怒意。
她扭过头,“只是在想江南的荷叶粥了。”
“哦?”耶罗饶有兴趣地松了手,“看不出你最怀念的竟然是口吃食。”
她没再多话。
“这样吧,你和我说说江南的事情,”耶罗喝了一口酒,“说的我不满意了,我可保不准会怎么做。”
沐傅儿脸色一僵。
过去太美好,才会显得现在更加窘迫。
“江南是个……好地方,”沐傅儿开始缓缓说道,声音像是酝酿过的美酒,充满了氤氲的气息,“我年少的时候曾去江南……学艺,那里美人如玉,气质含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延绵不断眼波绿。采莲少女与芙蓉花相映成趣,明月琅琅,汉白玉的桥上有人常携美人迎风奏曲,仙乐飘扬。”
耶罗微微有些失神。
他忽然想到沐傅儿在那样温柔的月光里,抱着竖琴,穿着鲜红色的嫁衣,微微一笑。
忽然觉得有些古怪。
“我也和你说一个,”耶罗摇了摇酒杯,“我当年出使大月氏,一开始带兵两百想要买马匹,被他们轰了出来。后来我带兵两千,直扑王城,抢了他们的汗血宝马。现在大月氏的骏马还是源源不断地在供给我们。”
沐傅儿心中一顿,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拿江南和大月氏作比较,难不成……
“你放心,我可不是因为你那一些话就对江南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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