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过好几个地方,有过院子里母鸡咯咯叫的农园,也有过靠着私塾的宅院。
他看过书,里面写孟母三迁,那时候他便想,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呢?!
母亲似乎和那些妇人都不一样。她生得那样好看,说话也是那样温柔。她总是抚着他的鬓角,教他读书。
其他人的母亲哪里知道这些。
他心里骄傲着,也彷徨着。
其他人一直以为何彦是他的父亲,羡慕有这样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统率着千军万马,杀气腾腾。
他也听到许多人议论他的身世,外室子,私生子,诸如此类,满是不堪。
开始的时候他冲上去和那些人理论,却被讽刺得掉眼泪。
沐傅儿也不管这些,只是等他回去了,问他:“若人辱你,欺你,你当如何?”
他一愣,立刻回答:“我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若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便当它做风;若是心里记恨的事情,待羽翼丰满,便十倍百倍偿还。如此,可不是比一时意气两败俱伤来的好?”
他一愣,虽然知道,心中仍旧是如鲠在喉,开口便想问父亲究竟是何人。
可他忽然想到那些话,会不会是真的呢。
他若问了,会不会伤了母亲?
似乎从他隐忍着学会闭嘴的那一刻起,他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
有秘密的人,总是过早地成熟。
他开始显得与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早熟而勤奋。不理会摘果子抓鱼的乐趣,认真练着拳脚,看书习字。
直到辗转沐天恩避着白石一的耳目逃了出来,这一家人才算是正式见面。
他想起初见外公那天,母亲拉着他跪在地上磕头。
那白发苍苍气质赫赫的老人忽然就红了眼眶,过来扶起他,一遍遍地说好孩子,全然不提他的父亲。
他的外公是这样令人尊敬的人,甚至比干爹更加厉害。知识渊博得像是天上的星河。外公外婆和母亲的礼仪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她们温柔和蔼,却不怒自威。
母亲说,这世上,最有才华的人也许就是外公了。
他看着外公,像是看着文曲星似的。心里却更加通透,这样气质显贵的家庭,却偏偏得隐居深山。这与自己似乎也有着莫大的联系。
难道是父亲么?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什么,却更加不敢问。
他深深知道母亲定然是为了他好。
有时候不知道,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他抬眼看了看笑着的母亲,忽然觉得,这样糊涂就很好。
但求承欢膝下。
他开心地收起自己的字,就看见沐傅儿放下手中的绣活,认真看着他问:“殷殷,我要带你去见你父亲,你可愿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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