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内,较之城郊的西湖,更加的繁华喧嚣。只见街道两旁商栈林立,勾栏相连,笙歌彻地,翠幕张天,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耍猴的、卜卦的、演百戏的、吹糖人的、扎起场子耍刀卖艺售跌打丸的,一伙连着一伙,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钟仪自幼生长于乡下,不曾见过这种热闹,下了马,东瞧西望,见着每一样都觉得新鲜好玩。
莫道长也不催促他,二人牵了马慢慢往前走,三里多长的一条街竟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街尾,向左一转,又是一条街道。只见街口横跨一道牌楼,三间四柱,高约二丈有余,斗拱飞檐,铺着绿色琉璃瓦,坊壁上雕刻着龙凤麒麟等祥禽瑞兽,牌额上写着临清坊三个朱红大字,字体丰腴雄浑,骨力遒劲。
往里约走了二百余米,只见临街一处宅院,门首两侧的石狮高约丈余,甚是威武,三间六扇朱红大门上,黄铜门钉皆如碗口般大小,熠熠生辉。门楣上方一张匾额上写着施府两个鎏金大字。此时六扇门打得大开,断断续续有许多车马在门前停下,下来一些赳赳壮汉,腰悬兵刃,往府中去了。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矮胖汉子,领着七八个身着青衣的奴仆,在门口迎迓接待。
莫道长低声说:“就是这里,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远远观察一下再说。”钟仪点点头,心中稍稍有些紧张。往前约五十米远近,街对面有一家小茶馆,二人进店中坐下。茶博士过来问道:“两位客官,喝酒喝茶?”莫道长有事在身,不敢贪杯误事,便道:“泡两杯茶来,再抓两样点心磨牙。”
那茶博士自去抓了两碟瓜子松仁,又拿了两个龙泉青瓷盖盅,右手提着一把长嘴铜壶,手腕一抖,一股滚烫的热水直注茶盅中,盅口甚小,却不见一点水沫溅出。只见几片茶叶在沸水中翻滚沉浮,一缕清香随热烟而上,香馥若兰。钟仪道:“好香!这是什么茶?”茶博士笑道:“公子是初次到杭州吧?这个是我们本地特产,就出在西湖西边的龙井镇,所以大家管它称作龙井茶。”钟仪端起茶盅,见那汤色碧绿黄莹,几根叶片匀齐成朵,芽芽直立,煞是好看。茶博士道:“这个是新炒的秋茶,公子尝尝,很绵口的。”钟仪依言,浅呷一口,果然觉得滋味甘鲜醇和,舌底留香,沁人心脾。不由连声赞道:“好茶,好茶。”茶博士笑道:“可惜公子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清明前后,能喝上一杯明前茶,那就更美了。”
莫道长对茶却不甚在意,抿了一口,抓起几颗瓜子慢慢嗑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施府大门。这时,只听得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道:“陈二哥,我看这次施家可是有得热闹好瞧的了。”
钟仪闻言,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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