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王家住下,第二日天未大亮,便起身进城去了。
秦娥自去收拾行李,穷家薄户,也没有什么可准备,只是王卓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总觉得每一件东西都可亲,都不舍遗弃,零零碎碎,竟装了一大箱。一大早,塾堂中的学生,纷纷进院来上学,王博儒说明缘由,吩咐大家今后不要忘记温习功课,不要荒废学业云云,师生一一道了别,依依不舍散去。王博儒手抚着书案上的墨盒石砚,只感心中似被巨石压着一般,憋屈烦闷,却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去。
吃罢早饭,一家三口,拿着行李到了渡口。这渡口距离枫桥也不过百余米距离。这时已聚满了人,挑担的,牵马的,甚至还有背着铁锅扛着被褥的,面带仓惶,估计也是准备南去避难的。举目四望,河中却连一只艄船也没有。
渡口边,不知何人何时,修葺起一个草亭,专供人送行饯别所用。三人进了草亭,在围栏下的条凳上坐下,等候秦猛一家。
过了快一个时辰,远远地看见,秦猛和一位汉子,骑着两匹马,“得得得”地慢跑过来,后面跟着两顶蓝布小轿,四个徒弟,挑着行李,随护在小轿左右。秦猛和那汉子到草亭前下了马,王博儒迎了出来,秦猛道:“这位是应天府的陈大侠。这次准备和夫人去韶关,我们正好同路。”又介绍了王博儒,二人见过礼,略作寒暄。少时,小轿和行李也到了草亭前,秦猛之妻严氏和一位妇人掀帘下轿,携手走进亭来,那位妇人,想来便是陈夫人了。
秦猛对四位徒弟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去杭州四五日后就回来,你们好生看护武馆,不要乱喝酒赌钱,到处生事,没事就多练练我上次教的那套枪法,回来时,我可要校验的。”那四位徒弟,一齐躬身道是,将行李放下,便转身回城去了。
秦猛在渡口望了望,见连个船影子皆无,只是在河对岸,有几只船泊在那里,一队队的官兵,正匆匆忙忙地将粮草货物往船上搬运。折身进了草亭,问道:“怎么这早晚,连一只船也没有?”
王博儒道:“我们在这里,候了有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见着一艘南下的船只,往北去的船倒是不少。可真是奇怪。”秦猛道:“你们且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打听打听便回。”说着,骑上马,跨过枫桥,往对岸去了。
王卓起身给舅母让了坐,又请安行过礼。严氏将他手攥住,笑声问道:“卓儿,最近怎么不见进城去?想是你妈不准你去?”这严氏和秦猛结婚近二十年,一直未曾生育,对王卓疼爱万分,溺爱有如亲子,现下又要去福州,诸事还得多仰仗姑爷,所以今天见了王卓,越发地亲切。
王卓红脸笑道:“去年冬天母亲
(本章未完,请翻页)
2-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