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将眼一瞪,道:“东京现在正在打仗,大家都往南边去逃命,若是老婆子腿脚利索,我们老两口也都走了,公子你怎么却偏偏要往北走?难道不怕碰着金兵送了小命?”钟仪笑道:“老丈放心,在下正是想去京师探听战况,准备去打金兵哩。”
那老头连连摇头,一脸的不信,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金兵个个青面獠牙,豺狼虎豹一样,杀人不眨眼,我看你瘦瘦精精的,年纪又小,像个文弱书生,哪里知道他们的厉害!”钟仪笑了一笑,也不作答。
这时,从里屋颤颤巍巍地拄拐出来一位老婆婆,同样的头发雪白,荆钗麻裙,佝偻着身子咻咻地只是喘气。她同样将钟仪打量一番,问道:“年轻人,今年多大了?”钟仪恭声答道:“晚辈今年十九。”那老婆子闻言,看着老头道:“咱们的虎子走的那年也是这么个年纪,唉,这一晃就是二三十年啦,要是他现在还在…”说着,抖抖簌簌地举袖拭泪,那老头道:“老婆子,你就别在这里唠唠叨叨了,客人只怕还没吃饭,你去弄点吃食来。”那老婆婆闻言,颤颤巍巍地拄拐进了里屋。
钟仪道:“那就太有劳老丈了,不知令郎现在何处?”那老头黯然道:“二十八年前,朝廷和西夏打仗,到处抓定充兵役,虎子就是那年被抓走的,这二三十年来,也没有个音讯,只怕是早就填了山沟了,老婆子从那时候起,见人就问,看到谁都哭,钟公子不要怪罪。”说着,从屋外抱来一小捆麦秸杆,在堂屋中铺下,满脸愧色道:“穷苦人家。连个板凳也没有,公子就在这草堆中将就坐下吧。”说着,进了里屋,想是帮着老婆婆张罗饭食去了。
说是饭食,也着实可怜,不过是烤熟的几个芋头,另加一碟水煮荠菜。老头将芋头端出来,放在地上,道:“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公子就将就垫垫肚子吧。”钟仪肚中也着实饿得厉害,当下道过谢,吃了起来。
饭后,老两口收拾了碗碟,自去里屋歇息,钟仪便在那草堆中和衣而睡。连日赶路,鞍马劳顿,疲惫不堪,往草窝中一蜷,很快便进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门外马声嘶鸣,人声嘈杂,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钟仪一骨碌爬起身来,暗叫:“不好,有人偷马!”提剑凑到柴门前往外一看,只见十几个官兵装束的人,举着火把,正围着皂角树想要牵扯自己的那匹青马,青马扬鬃奋蹄,不停嘶鸣,众人一时却也不能近身。
打头的一个军官将手一挥,道:“兄弟们先住手,他娘的,这么一个鸟地方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马,不会是金国探子骑来的吧?如果抓住骑马的人,送到大人那里,可不是奇功一件。”说着,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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