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师父的福,我有了天天往青华殿跑的由头。
应华遥之约,每日晨课一完,我便端棋盘过去找他,我们一同研究这局残棋的解法。其实这种事往往个把时辰便厌倦,之后我们便写写画画,或做些无谓的消遣。除了棋,我与华遥着实没什么好谈,场面时时会陷入尴尬当中,可每当这时,华遥就会没话找话地同我说笑,似乎尽力讨我欢心。
我一边觉得受宠若惊,一边又觉得华遥这样热切使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期盼已久的事发生太快,令我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有时甚至觉得华遥也不是真实的。他与我在梦中见到的那人不一样,梦中的人有喜有悲,虽然温和却情绪分明。可在我面前的他始终有着温柔的笑意,体贴的神情,看久了竟像是一张面具。
许多时候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孟晚才去一月,他将那份悲痛深藏何处呢?
这些心思无处讲,我终于还是闷不住,去找了向来比我聪明的大师兄。
“打个比方,”大师兄听完我说的话后,这样说道,“你如今戴着一个你十分珍视的项坠,它已伴你百年,成为你身上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若有朝一日你丢了它,你是否会觉得颈上空落,要重新找个东西填上,才不致觉得太过难受?”
我点点头。
“可明知不是从前的,这样的替代一时好受,却怎能长久。”
“这却不然,”师兄顿了顿,又道,“既有心想要取代,日久天长便会习惯,到时候那个不可或缺的部分,也便换成新的了。”
“真的?”
“试试不就知道。”
“……好吧。”
这种猜想虽然有些残酷,但多少令我心中好受了些,至少不必再受疑惑煎熬。天宫之中能现成找到的爱慕他的人恐怕只我一个,他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对我好,可能也是为了快些令自己移情别恋罢了。
其实不舒服的感觉不是没有,只是渴望了太久的东西终于到来,任谁能够拒绝?况且我亦是不忍心让他难过的吧。
敖清这种没有善心的人显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思,而且得以救出他九弟,他最近似乎比较闲,因为我觉得除了对我冷嘲热讽,他已经不做其他的事了。
比如我搬着棋盘出门的时候,他就会将我堵在门口:“有人又要去解死局了么?”说这话时他会意有所指地瞧着我,“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还要拿着这东西走来走去,你不嫌累?”
我无言以对,只能嘟哝一句“你懂什么。”
据敖清说,师父留给我的这个棋盘有些意思。虽然我知道他觉得它有意思大多是因为师父留下死局,还一本正经地给我承诺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但其它方面的原因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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