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阮廌

 

“法与非法唯是分别,由分别故,不能舍离,但更增长,一切虚妄,不得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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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光耀望起来与前大不相同,满脸的沧桑。

额头好大一块赤红的疤痕,自左颧骨没入肩头,又有好长一条刀疤。疤痕自内翻开,狰狞如蜈蚣,想是当年砍得极深。难怪扮成帖木儿国的阿拉伯人,一般的打扮,恐怕遮不住这两处刀疤。神色平淡沉郁,偶一抬眼,双目中却闪着精光。很难想象,当年那一个骄傲地挺立在奉天殿上,叫嚣着要与状元比试的轻狂少年,是他吗?

搂着陈皓,阮光耀泪光闪闪。良久轻声道:“我现在叫阮廌(音zhi)。”指了指身边的黎只,“阿只都认识吧?”头巾和虬髯胡子拆下,果然是阮光耀的随从黎只。

瑈璇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样?”

阮光耀,不,阮廌轻叹一声,道:“战场主要还是在蓝山和至灵山一带,与官军打打停停,各有胜负。马骐王通一再围剿,我们的地盘人马却越来越大,如今清化府全境已经拿下,往南延伸到了顺化府。”

瑈璇默然不语。甘棠叹道:“如此战祸连年,苦的可是交趾百姓!”

阮廌苦笑:“难道是我们想打?陈状元最了解这中间的故事,马骐和交趾的朝廷大小官员,但凡有太孙殿下十分之一的仁慈,安南百姓也能活下去。如今一样是死,不如起来抗争。”两眼望天,接着道:“我娘被砍死的那一刻,还在喊‘殿下’!”双目中又是泪水满眶,显然是想起了阮夫人,和黎氏一族的惨死。

陈皓听到这里,也呜呜地哭了起来。瑈璇和甘棠听阮廌话中已经改了“交趾”为“安南”,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蒯祥本不认识阮光耀,听着几人谈话,约莫猜到,皱眉道:“阮兄何不进京面圣,将交趾的情况一一说清楚?圣天子在位,永乐盛世,总不会亏待了交趾一处。”蒯祥自出香山便跟着永乐帝,对皇帝不是一般的崇仰。而这次皇帝不理睬众多言官对蒯祥的指责,只是将他调到南京,对蒯祥实在也是青眼有加。

书笥连连赞同:“是啊。百姓受苦肯定不是圣上的本意,阮兄你也见过皇上,待你和交趾可谓天恩浩荡。有什么苦楚,说开了就好了。”

阮廌叹道:“安南的吏治已经腐败到根,上上下下的官员或贪婪或残暴或既贪婪又残暴,这个状况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几句话能够改变的。”

顿了顿望着瑈璇道:“陈状元护着百姓,太孙殿下对马骐如此教饬,可是殿下前脚刚走,马骐后脚就大肆报复黎氏全族。这不是马琪一个人的观念,在安南的朝廷官员心中,安南百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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