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翌日一早,皇帝照例早朝去了,海寿早早来到瑈璇门前,捧着朝服,唤道:“娘娘!”
瑈璇迟疑着,换上层层叠叠的朝服,待着好了青罗袜,仍然犹豫着问道:“伴伴,真的要去贡院吗?”
海寿笑答:“君无戏言,陛下昨日朝堂上亲口吩咐的,还能有错?娘娘别担心,郑大人亲自带人护卫,华太医也跟着,不会有事的。”
瑈璇缓缓上了明黄凤辇,海寿柴山随侍左右,荣冬荣夏带着锦衣卫队里三层护卫着,郑和大军外三层簇拥着,浩浩荡荡出午门过御道,上了太平路。同样是去贡院,这一次可比多年前赶考、几年前出糗的阵仗大不相同。瑈璇有些感慨,突然也有些不安。
远远地望见路边一排房物巍峨壮丽,层檐叠宇,正门上是“大明南京守备”几个大字,瑈璇好奇地探首望了望,郑和策马过来笑道:“那是老臣的衙门。”瑈璇笑着点点头,队伍继续前行。
郑和这个南京守备的职位,甚是奇特。不属于六部中的任何一部,直接效命于皇帝,偏又管的甚多。管南京诸卫所防守军务,似兵部;管后宫护卫,似御林军;管修建大报恩寺和琉璃塔,似工部;还管天妃宫静海寺以及各处寺庙的修缮印经等杂事,难道,又算礼部?
上了健康路,便渐渐看到秦淮河。十月的天气,杨柳依旧与河水交相碧绿,翠竹微微泛黄,远挹青山,气象如画。不知何时多了些夹竹桃,一丛丛蓬蓬勃勃,掩映着对面河畔的点点红色灯笼。瑈璇望着这一片记忆中的景色,忽然有几分恍惚。
辇车驶过文德桥,震动得栏杆嘎吱嘎吱地响。瑈璇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动,挥手叫停了车,呆呆望着窗外。桥边的栏杆还是刷的朱漆,几年过去,漆面又有些磨得缺损。桥下河水碧绿清澈,无知无觉地欢腾荡漾。瑈璇怔怔出神良久,忽然心中一酸,那个秀眉细目的面容浮现在碧波中,笑得依旧不怀好意,仿佛随时自碧波中走出,一只手臂亲热地搭上来:“瑈璇!”
瑈璇闭上眼,摇了摇头。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朱瞻壑了吧。
过孔庙,经学宫,便到了贡院。瑈璇抬眼望望,比印象中阔大了许多。郑和解释道:“太宗皇帝曾嫌考场狭小不够江南士子参考,这几年一年比一年人多,老臣便将附近犯臣纪纲的府邸,还有贝喜祠等都改建并入贡院了。”瑈璇点点头,心中又是好笑,这也是南京守备的活儿?郑和真是闲不住。
瑈璇下了车,已经是三阙辕门之旁。今日三门大开,朱匾黑字的“贡院”仍如往日一般肃穆威严。礼部的考官们正候在门口,望见皇后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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